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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下刻,心中泛起酸涩。他后悔了,因为什么而后悔呢?答案不言而喻
“秦江灏你不必这样的。”
“你说什么?”
“你不用这样,我也不需要你这样。”不需要你委屈求全,不需要你因为愧疚和自责改变原本的你。
“……”他沉默的看着我,眸中有一丝不解和困惑,眉头又习惯性的微微皱了起来。
“我从来不喜欢强求别人什么,因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没有再看他,继续盯着面前的瓶子看,“我们之间到此结束吧,我不想最后弄得两败俱伤。”也不想自己再那么难看下去。
“从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我没有嫁给你过,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没有过孩子……就当只是一场梦,该醒的时候就醒吧。”不要再眷恋,不要再装傻,勇敢接受和面对,这已经残破不堪的局面。
再继续装傻下去,彼此不但无法解脱,反而越拖越伤人。
我不喜欢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那一直是我期盼的模样,但我却觉得离他越来越远了。
“从嫁给我的那天起,你是不是就后悔了?”秦江灏突然问了一句。
“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怎么可能会后悔呢,我偷乐都来不及呢,可是我的心情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不屑知道吧。
人们常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
就像我无法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一样,明明都那样明显了,可是他却就是看不出来,感受不到,不知道他是真看不懂,还是不想看懂。
“你真的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虽然帮你妈妈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但我也因此免于受我妈的许多唠叨,算是各取所需吧,我也不算吃亏。”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静默一瞬,才悠悠道:“秦江灏,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明明从前好好的,可是如今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呢,是我的贪心还是彼此的不足?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跟你变成这样的,我不想跟你怨怼彼此,不想跟你貌合神离,所以我们趁还没有太糟糕的时候结束吧,彼此都放过自己吧。”
“离开我后,你会过得更好,是不是?”
“大概吧。”
他沉默了好一瞬,才道:“我没有对你好过,但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如你所愿。”
我想要的……我想要,你给的了,但是就怕你不肯给。
话既已说得那么明白了,便不需要再多的托词,说多了反而会更不舍。
今夜,我们再无交谈,第二天吃完早餐,他就拿了外套叫我走。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问他,“干嘛?”
他面无表情的道:“去民政局。”
“……”我没再说什么,然后上楼去换了身衣服,却是在楼上折腾了一小时才下楼,因为躲在房间里哭了。
又怕被他看出来,所以特意画了个淡妆,所以拖了比较长的时间。
但当我整理好仪容和心情下楼的时候,他人却不见了,然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机里有一条半小时前他发的短信,说是临时突然有事要出去一下,下午再去民政局。但是他去一天未归。
又是这样呢,总是临时有事。
早上起来,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打包好,拉去快递处寄回了A市,然后跟我哥发信息,叫他帮我收一下,最后回了房间,打开抽屉拿了之前袁芳帮我找的,我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出来,盯着看了好久,才找了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将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显眼的地方。怕被风吹落,然后搬了台灯过来压住,最后再不舍的看了房间一眼,走下了楼。
到了客厅,觉得桌上的两个杯子摆得有点乱了,将它们移好,最后又看了一眼客厅最右边的第一个沙发,那是秦江灏最爱坐的位置。
好像此时他也正坐在那里摆弄着电脑一样,非常的认真慎重,以至于头都不肯抬起来看我一眼。
门前的衣架的第一个钩子,是他专门放外套的位置,他每次进门都会先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上面,才会去做其他的事。
走到玄关处换了鞋,迫使自己不要回头看,然后紧紧拉上门,走了出去。
心里一股无法宣泄出来的酸涩,堵的心里很难受,我终归还是没办法跟他面对面的去离婚,所以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逃跑。
我最后去了袁芳家和她告别,她送我去了高铁站,然后目送我进了安检门。
直到快走到安检口,我都还是忍不住往后面看了一眼。电视里,小说里,动漫里,那些离开时,被追来的人挽留的经典桥段,却并没有出现。
回家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有谁会来接我,当我敲开家里的大门时,我妈看到我的眼神是惊讶的,然后就不断往我身后瞅。
我跟她道“别瞅了,我一个人来的。”
就像那次她和我爸去C市看我小姨家的孩子,然后说顺路去秦江灏家看我们一样,我去接他俩老的时候,也是不断的往我身后瞅。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嗯。”我朝我妈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进门倒了杯水喝。
“江灏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仰头假装喝水没空说话。
我爸去上班了,我妹子在上学,我哥最近没在家,我以下高铁后打车回来,晕车想休息一下的借口,躲过了我妈还想继续问秦江灏的话头,然后躲进了房间,给我哥打了电话,希望他晚上回来救我。
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秦江灏有没有回家,有没有发现我不在了,有没有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看到了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有一丝丝的难过。
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仍旧犯贱的放不下他,甚至还抱有希望,希望他也会有一分难过,至少证明了他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但即使他对我有一丝的感情,又怎么样呢,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自己竟然还自私多情的想这些,想再多又能怎样呢。
终究,从我踏出他家家门的时候开启,一切就都结束了。
没过多久,我哥就回来了,直接就来敲了我的房间门。
我打开,然后他走了进来,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问了我个明确的答案,“离了?”
我点了点头,“嗯。”
他便没再多说什么,让我再睡一会儿,然后爸回来的时候,再讨论。
没睡多久,他又来叫我了,说是吃饭了,我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了。
我爸也下班了。饭桌上,我们的话题很少,待吃完了饭,帮我妈一起洗了碗,收拾了客厅,然后就叫了他们二老坐在客厅里,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三双眼睛齐齐盯着我,我倍感压力山大,还好只有有两双是疑惑的,有一双却是鼓励的。
我斟酌了下词句,本来想拐弯抹角的说,可是最后却是选择了以最快最简单的方法,闭了闭眼睛,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开口,“爸妈,我……我和秦江灏离婚了。”
死一般的沉寂维持了十几秒。然后是我妈惊叫声,“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秦江灏离婚了!”
“你妈心脏不太好,你别乱开玩笑。”我爸开口斥责我。
“我没有开玩笑。”我稳了稳神,认真道。
今夜,注定无法平静,即使有我哥帮我说话,但我爸妈还是无法接受我和秦江灏已经离婚了的这个事实。
他们反复问了我几遍,向我确定了几遍,希望我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可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无论他们再怎么无法相信,也不得不信。
“啪!”当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时,我却并没有半分的惊讶,早就料到我爸妈会被气疯。
“你马上给我滚回去。”我爸大吼了一声道:“婚姻之事,你当是儿戏吗?小时候经常胡闹也就罢了,怎么长大了还是那么任性!当初是你自己要嫁给他,如今才一年不到,你们就跟我闹离婚,是想气死我和你妈吗?”
我垂着头不说话,真切的感受到了脸上的疼痛。
我哥在旁边不断帮我说话,“爸,你这是干什么?再气你也不能打落落啊,你打她有什么用,离都离了,你们就接受点现实吧,而且如今的社会,离婚的人又不是一两个,你们看开点。”
“你就一直宠着她,看着她故作非为,这件事保不齐跟你脱不了干系,”我爸把火气转头到了我哥的头上,“你自己老大不小了,多操心自己的事,跟着她瞎闹什么,女孩子不比男孩子,你知不知道她离了婚。以后要遭多少人的嘲笑和白眼。”
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我妈身子摇晃了两下,我定睛一看,她正往旁边倒,瞬间吓得赶紧跑去扶住她,“妈,妈,你怎么了?”
我爸一把把我推开,怒喝道:“还不都是给你气的。”
我哥反应是最快的,赶紧抱起我妈往门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