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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乔念惜早早的醒来,依旧带着归云祭月晨练,这段时间,夜玄凌的心法加上归云的药膳,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开始恢复,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别的不说,跟两人比划的时候,竟然也能挡住祭月全力出来的一招。
这样的恢复速度,不光乔念惜惊叹,就连归云也是难以置信,太快了!经过她手里的病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想她这般快的。
晨练之后,乔念惜依旧如往常去给老夫人请安,只是这一次不同,平常最晚到的林氏一改往日作风,在大家到之前,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乔念惜抬眼瞅了林氏一眼,唇角勾起,抬脚往里迈出一步:“给母亲请安,大姐姐早。”
林氏和乔初颖全身一僵,抬头见到乔念惜的一瞬间双手就攥了起来,恨不得伸手往她脖子上掐。
可毕竟是在老夫人这里,两人心里翻腾着,面上却依旧带着柔和的笑。
“三妹妹!”
乔初颖还礼,声音一如平常的恬静,却不知道,她是有多想一把刀捅进这个妹妹的胸口!
乔念惜撩起卷长浓密的睫毛朝着乔初颖看一眼,含笑的面上悠然带出几分心疼:“有些事情不是大姐姐的错,你也别太难过了,不过幸好这件事情跟大姐姐没有关系加之父亲上下打点,一定不会让大姐姐名誉受损的。”
戳心窝子的话灌进耳朵里,乔初颖气得眼冒青烟,气血逆流,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明明知道乔念惜睁着眼说瞎话,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但说不出来,她还得继续保持那端庄大度的姿态,强扯着嘴角带出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说起来,这件事还得多谢三妹妹了!”
乔初颖眯着眼睛轻声细语,可这几个字似乎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寒气。
“大姐姐客气,我们姐妹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更何况大姐姐一直是我的榜样,我绝对相信大姐姐跟林书明之间是什么都没有的。”
乔念惜说着,一脸忧愁,紧接着眉头拧起来,看起来还真是为乔初颖万分担心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悄无声息的带着众人往歪处想了。
林书明一个男人那么容易就进了乔初颖的院子,莫不是这两人原本就有什么纠缠?
看着众人看过来的怪异眼神,乔初颖都快气炸了,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气恼至极,伸手将乔念惜往外推一把,脸上的温软柔和再也装不下去了。
乔初颖伸手甩开林氏的阻拦,瞪起眼睛指着乔念惜张嘴就开骂:“你少在这里装蒜,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你这低贱的灾星,就应该变成破鞋被扔出去的!”
“你说谁是破鞋!”
就在乔初颖话音刚落地的瞬间,老夫人凛着一张脸从里间走了出来,本来脸上就不好看,如今看着乔初颖像个疯子一样的往乔念惜身上扑,心里的火气更是大了。
乔初颖被老夫人吓得一哆嗦,伸出去的手下意识地就收了回来,顿时清醒了几分:“祖……祖母……”
“祖母,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安慰大姐姐几句,却不想会惹了她发这么大的火,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责备大姐姐!”
不等乔初颖嘴里的话说出来,乔念惜三两步跑到了老夫人跟前,受了惊吓一般,眼神闪烁不停。
刚才跟乔初颖说这些话的时候,乔念惜就已经收到了祭月的暗号,掐算着老夫人就在三两步范围内,等乔初颖气急了嘴里的话说出来,刚好就落进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老夫人刚才什么都听见了,看着乔念惜一脸惊慌失措,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不给乔初颖说话的机会,手里的拐杖拎起来就要往她后背上抡。
一屋子人吓坏了,特别是林氏,来不及多想,两步跑到乔初颖跟前一把将她抱住,生生替她受了这一拐杖。
老夫人也是真的动了气,这一拐杖用了些力气,直接打得林氏身子一晃,险些栽在地上,额头上瞬间就冒了一层汗。
“你,你就护着!”老夫人看打了林氏,脸上一怔,可她毕竟是个好面子的,瞬间又给自己拽了几分理由:“就是因为这样护着,她才会这样任性,念惜刚才的话说得哪里不对了?真是不识好歹!”
众人面上神情微动,虽然不忍心让老夫人打了乔初颖,可刚才情况她们也都看着呢,乔念惜这是在示好,分明是安慰,却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人家才是委屈呢!
乔初颖也是气疯了,从来没有受过这样憋屈的气,一时间就要挣扎着跟老夫人理论,可毕竟是还是个孩子,被林氏这样死死地抱着,根本没有办法挣扎开来。
“老夫人,颖儿向来端庄稳重,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受不住,您就不要跟她置气了吧!”
林氏这边钳制着乔初颖,还得忍着疼转脸跟老夫人求情:“更何况,太子今早还送了一堆安神的补品过来安慰,咱们这做长辈的,是不是也不要再追究了?”
林氏向来会戳重点,太子送补品不算什么,关键是他对乔初颖这个态度,出了事情他还这般关怀,说明太子压根没有因为那件事情对乔初颖有任何的改变。
老夫人一顿,似乎被林氏点醒,正要提起拐杖的手不由得放了下去,寻思片刻,终究叹一口气,将拐杖戳在了地上。
“来人,将大小姐扶回去!”林氏见老夫人不再追求,暗自松一口气,招呼着身边的丫鬟将乔初颖扶了出去。
乔念惜一直跟着老夫人身边,看着林氏母女在老夫人这边的德行,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只是一瞬间,没有人看到。
乔初喜被高云端伤了嘴,如今没能来请安,可旁边的乔初怜却是看戏看得高兴,不管如何,侯府院里打起来她就开心,最好打死一个少一个!
三院这边看热闹,大院陆氏看着乔念惜却是一脸的复杂,听到乔欣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以为乔念惜只是不让人欺负,却不想,她还会这般不管不顾的报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氏现在心情有些发慌,不是担心乔念惜会带坏乔欣雨,而是怕她没有个分寸最终害了自己。
毕竟,林氏这个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永昌侯势力庞大,别说是乔念惜,就算乔宏远跟他们翻了脸也不一定能捞到好处。
大厅内众人各怀一心,一时间气氛有些低沉,老夫人坐在正座上,阴着一张脸朝着底下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那么烦躁。
林氏看着纯烟将乔初颖付出去,暂时松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另起话题,转过脸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这次丰元宴会总共花销五万两银子,这是明细,请您过目。”
说话之间,林氏将手里的一个账本拿了出来。
老夫人正喝茶的头抬起来,对着身边的吉祥点点头,见吉祥过去拿,放下手里的杯盏。
账本上置办的东西林氏基本都跟老夫人打过招呼,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目光落在杂用一栏的时候,老夫人刚刚松懈下来的脸色又绷上了。
“杂用当时预算三千两,为何这里记的却是八千两?”老夫人一边说着,撩起眼皮朝着林氏看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冷肃。
林氏似乎就等着老夫人这一句,抬头看向老夫人,一脸轻松的解释:“回老夫人,若是按照往年,咱们之前预算的那些是够的,可今年太子,郡主和几位王妃也过来,所以食材点心和布置也都换了上好的。”
听着林氏的话,老夫人低头往下看,每一样每一种都是之前的三倍,说起来倒也合情在理,只是加起来就显得多了。
“罢了,这次也是辛苦你了。”老夫人细看过,合上账目,转手交给吉祥。
林氏见老夫人不再多说,面上也多了几分欣喜,从吉祥手里接过账目,弯眉含笑道:“这是媳妇儿的本分!”
老夫人脸色缓和,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大厅没有了刚才的沉重,多了几分融洽。
高氏见林氏满面笑容的坐回去,十分不屑的一撇嘴,转脸给乔念惜一个眼神,随即转向老夫人。
“二嫂这样能干,也是让咱们乔家上下心服口服,颖儿也是个富贵之命,如今又得太子这般关怀,也是我们家的福气呢!说起来,颖儿都十五了,明年正是及笄之年,若是太子跟皇上求了赐婚的圣旨,咱们家可就又高了一个台阶。”
难得对侯府的人夸奖,高氏这般姿态,让人又是一愣,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可究竟是哪里怪,谁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刚才对乔初颖一顿训斥,正不高兴,如今听高氏这样一说,细想想倒也是那么个理儿,心里这块阴霾就散了,点点头,脸上添了一丝笑。
林氏后背一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凭空多了几分紧张,,潜意识里,她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毕竟,她可不相信高氏会有这样的好心!
果然,老夫人点后之后,高氏又接过了话茬:“收起来,初颖之后就是念惜,不过当年章姨娘的陪嫁丰厚,侯府再添补一点便是。”
高氏这话一落音,林氏心里咯噔一下,眼睛里闪过一抹慌乱,不对劲,事情真的是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