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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佩服女鬼的淡定,心想着是不是人死了以后,所有的情绪都会消失。趴在坐便上干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还感觉自己的胃部缩成了一块。
然而过了没多久,随着一股酸辣的鱼香味蔓延到整个房厅,我紧缩的胃部又慢慢张开,同时也在暗暗的想,这女鬼把鱼炖得这么香,生前该不会是厨师吧?
其实这段时间我没少上网留意本市的寻人信息,却发现没有一条能够跟她对应得上,现在我愈发的感到好奇,想要知道她的来历。
女鬼炖鱼期间,小区里呼啸着驶入了一长串的警车,另外还有消防队、以及电视台的记者,声势浩大,呼啦啦的涌了进来。
我透过阳台的窗子看了一眼,发现整个小区已经被戒严,住户来回出入,都有一名以上的警察跟随,防止跳楼事件的再次发生。
炖鱼的过程,同时也在焖饭,鱼炖好了,米饭也早被盛进了碗里,冷热适中,配上香喷喷的鱼,虽然心里异样,却还是差点儿没把我的胃给撑坏。
试想,之前看到那么多死人的画面,胃口早就没了,我还吃这么多,她这道醋椒白莲,做的是得有多好?
吃完了饭,我就很自觉的到阳台刷碗,女鬼则是习惯性的拿起我的手机,躺在床上摆弄起来。
近来手头紧,水电方面都得算计,就连刷碗,我都把水流开得很小,尽量节省不必要的支出。
刷着刷着,楼下突然传来一记猛烈的车辆撞击声,我赶忙抬头一看,见到一辆加长的林肯房车,冲撞开警车的防线,径直驶入小区。然后,车上就跳下一个光头的胖子,不顾警察的喝阻,发疯般的跑进了对面的楼栋。
这情形令小区内的警察都有些措手不及,反应了几秒,这才朝着楼栋追去。
只是,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光头胖子已经冲到了楼顶,像是知道自己没时间磕头下跪,嗷嗷叫着来了段助跑,纵身一跃,眨眼间坠落到地面,摔得血肉模糊。
因为是老楼,每个单元都可以通过顶楼到达楼顶,警察们显得气急败坏,又开始安排警力封锁每个单元的顶楼。
我看得头皮发麻,心说这也太诡异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些高官巨富,都像着魔似的,聚集在这里跳楼?
更为诡异的是,之前不但有人下跪磕头,光头胖子在起跳之前,始终盯着我所在的单元楼看。而且,他的目光,还与我有过刹那的接触。
我越想越是觉得懵逼,很快的刷完了碗,打开电视调到本地的新闻频道,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电视画面中正在揭秘着光头胖子的身份,竟是本市多间房地产公司的注资股东,手里握着价值十几亿的地皮,还正在参与明珠广场的开发。
主持人继续采访,询问嘉宾是否知道光头胖子的自杀真相。嘉宾费解的摇了摇头,说谁知道呢,那么有钱,老婆还挺年轻,孩子也小,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
同时电视画面的下方还滚动着一行字幕,表示省厅已经成立调查组,正在赶往临江,协同专案组调查此次事件。
对于有人在临死前,朝着我租住的单元楼跪拜,节目现场的嘉宾显然无法给出任何推断。毕竟,除了怪力乱神以外,真的很难找到别的原因,来解释此次的连环跳楼事件。
看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起满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好诡异啊,真他妈吓人……
然后我又意识到,自己和一个女鬼住在一块儿,都没觉得害怕,又何必恐慌那些子虚乌有的怪异想法。接着就探头朝卧室看了一眼,见到女鬼身穿合体舒适的家居服,在床上摆出一个难度极高的瑜伽姿势,配合腹式呼吸,性感的眨了眨眼,害得我又伸着脖子失神了半天。
其实我现在特别想找人聊天,除了聊聊连环跳楼,还想聊聊明天到盘龙鼎报到的事儿。毕竟,因为拿着菜刀追砍汽车,就被通知到盘龙鼎报到,给人的感觉怎么那么玄呢?太不靠谱了吧?
不过看女鬼的态度,显然是没打算鸟我,我又悻悻的收回脖子,躺在沙发上继续看起了电视。
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屏幕上的画面从直播间到现场切换了五六次,其中三次是因为有人在小区外自杀。
截至到晚上七点,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九人,我见到女鬼正在睡觉,就自己热了点儿下午的剩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吃出来一股幸福的味道。
这时省厅的调查组已经赶到临江,协同专案组进行侦破,九名在临江呼风唤雨的人物先后自杀,这案件的水有多深,也就不言而喻。
我一直看到半夜十一点,也没看到新闻直播间报出什么猛料,就吃了两粒伟哥,关上电视准备睡觉。
刷牙洗脸的时候我还在寻思,那么有钱的人,怎么还舍得自杀呢?真要想不开的话,也应该是我这样的屌丝,捉襟见肘,连他妈伟哥都接续不上。
话说,吃完刚才那两粒,伟哥就断流儿了,从明天起,就只能软软的晒太阳。
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的硬了半宿,好不容易睡下,天又亮了起来。我睁开眼睛,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外形,进屋给女鬼度了几口气,又从她的枕头底下抽出手机,轻手轻脚的朝着外面走去。
临江市的盘龙鼎公司只是一个分部,设立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北辰大厦当中。
从我所在的临江新区到达北辰大厦,做公交车大约需要40分钟,考虑到自己身上只剩下几块钱,就决定步行前往。
这一走就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到达北辰大厦,已经是上午8点40。我累得两腿发软,随处找了张临街的椅子坐下,靠到10点40,这才深吸口气,忐忑的走进大厦。
通过导航图,我看到大厦共有39层,除了最顶层钻石形状的旋转餐厅,自33层到38层,都标有盘龙鼎公司字样。
我直接到达33层,迈出电梯,踏着玫红色地毯走到前台,心虚的对着前台小姐笑了一下,说:“你好,有个人让我来这儿报到。”
令我没想到的是,前台小姐听到我这么说,马上站了起来,神情怪异的问道:“您好,是王飞翔先生吗?”
我应了一声,心说那个开豪车的人记性可真好啊,只是听了一遍,居然就记住了。
前台小姐微笑着走出前台,礼貌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王先生请跟我来。”
我赶忙点了点头,心虚的跟着她往里走,同时还在想着,不愧是国内顶级的集团公司,就连前台小姐,都长得跟明星似的,态度还这么好。
穿过一间很大的办公厅,沿着走廊,来到两部电梯的门口。等待电梯的过程,她始终微笑不语,直到电梯来了,又对着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直到我进入电梯,她才步履款款的跟了进来,按下38层的按键。
到了38层,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顿时感到眼前一亮,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只见整个楼层,被布置得如同仙境,心思巧妙的摆放着各种绿植花卉,奇石水景,还像是安装了空气净化设备,随着呼吸,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我有些局促的跟着前台小姐走出电梯,见到昨天开豪车的那名男子身穿一套睡衣,胡茬唏嘘、发型凌乱的坐在一张宽大的实木班台前,一手抠脚,一手点击着桌面上的鼠标,神情落寞,显得心情不是很好。
我在心里暗暗吃惊,这才过了一天,他怎么就憔悴成了这副模样?
见到我和前台小姐走出电梯,他停止抠脚的动作,朝着远处的沙发一指,说:“合同在茶几上,两份儿,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直接签就可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小朱,她可以为你解答。”
说完他就不再看我,重新把目光挪回到显示器上,皱着眉头,不断的在键盘上打字。
我和前台小姐小朱走到茶几边,都没敢坐下,直接站着看起了合同。
只是看了两行,就见到我所任职的职务,居然是区域总监;然后又看了眼薪酬,非但要按年结算,而且还低得要死,不由暗暗的叫起苦来。
区域总监,应该就是所谓的监理,负责监督管理施工现场的部分区域。不过,监理的工资,一般都能开到两三千,而盘龙鼎给出的年薪,却是1个1、6个0,刨去元以后的两个单位,那不就是一年一万?
这他妈合着每个月还不到900,也太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