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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二话不说,立刻便要出去为丞相大人准备锦袍,见此,小僮立刻上前,当先一步掀开厚重的帐帘,一边朝外走,一边小声嘀咕道,“还是我来吧,外面天寒。”
楚子乔微微一愣,继而笑开,和柳清然对视一眼,莞尔道,“清然,看来……王府中很快便要办喜事了。”
柳清然也是一脸笑意,继而有些无奈的叹气道,“子乔说的没错,小僮如今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主子了,真是寒心啊……”
刚刚拿着锦袍回来的小僮进门便听到自家主子的叹气声,不由略显窘迫的小心看了牡丹一眼,见牡丹也红着脸,不由小声抗议道,“主子……”
看到柳清然楚子乔与下人这般亲近,丞相心中想到自己如此年纪,却要孤独终老,不由更是酸楚,低下头,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沙哑着声音道,“王爷,王妃,微臣先退下了,王爷王妃且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定要将反贼一举拿下!”
“外面天寒,丞相大人切莫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莫要忘了,你所受的每一点伤,都会让关心你的人伤心,都会让仇人更加痛快。”看着老丞相凄凉的背影,楚子乔终还是不忍心的提点道,但愿这林丞相能够想明白罢。
林丞相微微一怔,继而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越发拉紧了身上的厚袍子,连日来饱受折磨的心终于稍稍暖了些。
看着老丞相一步一步走远,牡丹这才抬起羞红的脸,嗔怒道,“小姐一回来就拿牡丹开玩笑……”
牡丹说着就欲退下,可楚子乔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一把将牡丹拉在身边,看着牡丹羞红的脸,还有眼底深处的点点情意,柔声问道,“牡丹,你可愿意跟着小僮?”
“小姐?”牡丹一怔,猛的抬起头,下意识的看向小僮,竟被楚子乔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子乔嘴角带笑,看牡丹这般模样倒觉有趣,又挥手招来小僮,盯着小僮的眼睛问道,“小僮,若是我将牡丹交给你,你可愿意照顾她?”
小僮刚刚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又听到楚子乔这样的问话,当即便是一呆,继而想也不想,立刻举起一只手来,高声道,“小僮以命起誓,此生绝不负牡丹!”
见此,楚子乔和柳清然相视一笑,目光中皆是欣慰之色,小僮和牡丹都是信得过的人,他们能够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两桩心愿。
牡丹虽然羞红着脸,但到底还是没有反驳出口,与小僮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但,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她感受到的却比以往的漫长时光还要多,如果说,她一定要嫁人的话,那么,她心底想着的那个人,只有小僮!
楚子乔看看牡丹,又看看一脸紧张的小僮,最终到底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桩婚事,且盯着小僮的眼睛说道,“那么……我便将牡丹交给你,若是日后你让她受了委屈……我定不饶你!”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些预计,但真当楚子乔这么说的时候,小僮还是忍不住笑眯了眼,连连点头谢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柳清然也为小僮感到高兴,小僮跟着他这么久,更像是他的弟弟,如今弟弟找到了生命中的另外一半,他怎么能不替他开心?
触景生情,柳清然握着楚子乔的手不禁紧了紧,却是有些遗憾的叹道,“只是如今要委屈你们了,等安定下来,本王一定为你们好好的操办!”
小僮眼眶有些发红,连连摇头,王爷和王妃能够亲口同意他们的婚事,他已经十分感激了,怎么还敢有其他的奢望?他知道王爷对他好,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
牡丹也是心中感动,见小姐对自己这么好,心底竟生出一股念头来,她想一直跟着小姐,哪怕要为此葬送一辈子的幸福也心甘情愿,歉意的看了小僮一眼,牡丹上前一步,“小姐,牡丹……”
楚子乔哪里不知道牡丹的心思?但……她怎么能让牡丹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有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另外的那一半,她找到了,便不该放弃。
“牡丹,即便你与小僮成亲了,你也一样可以跟在我身边。只要你不背叛我,我的身边便永远有你的位置。”楚子乔眼含欣慰,声音柔和的劝慰道。
牡丹心里一紧,知道小姐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心中不禁更加感动,低下头,小声说道,“小姐,牡丹明白了。”
小僮见此立刻上前,一把拉住牡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尽管紧张的一手汗水,也不放松丝毫,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牡丹,面色严肃的发誓道,“牡丹,你放心,我小僮对天起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牡丹反手握住小僮的手,那般柔和的目光看着小僮的眼睛,柔声说道,“好,不离不弃。”
见两人终于认定了彼此,楚子乔和柳清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接着便动作一致的扭过头,不去看那一对容易羞涩的小情侣。
很快,小僮和牡丹便携着手一同离开,柳清然虽然很想与楚子乔亲热,但又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委屈了楚子乔,一番计较之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拥着楚子乔静静的坐在炭火之前,低低说着连日来的思念。
楚子乔和柳清然简单的说了一番如今古兰之内的形势,柳清然虽讶异,却也毫不怀疑,当说到上官潇潇的身世之时,柳清然也不禁为之黯然,倒是从未想到过,名满大陆的上官潇潇居然有那样不堪的身世和过去,但是……不管有多同情他,他也绝对不可能将楚子乔让给他,一丁点都不可能!
对于耀辉如今的形势,楚子乔虽然不能说尽在掌握,但很多消息都是了然于心,想了想,便问道,“清然,除了丞相之外,你在朝中可还有其他眼线?”
柳清然微微一怔,接着不确定的问道,“子乔是说……”
楚子乔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应道,“没错,对司徒淼不满的可不仅仅只有丞相一个人,只要让我们的人稍加煽动,便可起燎原之势。”
“只要……”
两人又商议片刻,最终确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柳清然突然想到一人,正要开口询问,帐帘却在这个时候被掀开,牡丹端着东西走了进来,小心的放到桌子上之后,又贴心的为楚子乔和柳清然盛了出来,放在两人面前,这才开口说道,“王爷,小姐,这是银鱼汤,最是滋补,小僮在寒潭边守了两日才寻了这几条来,我炖了汤,趁热喝,正好驱驱寒。”
这附近有个寒潭柳清然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将军队驻扎在这里,寒潭可以压制他体内的毒性发作,故而,听到寒潭银鱼,柳清然便毫不迟疑的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才赞道,“果然不错。”
楚子乔也笑着试了试,正待开口夸奖,突觉胃中一阵翻滚,下意识的便要吐出来,赶忙拿了手帕,“咳咳……”
见楚子乔眉梢微敛,牡丹不禁一阵心慌,赶忙上前替楚子乔舒缓着脊背,一边焦急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楚子乔抬手在自己的手腕上微微拂过,眼底闪过一道惊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淡淡的瞥了担忧不已的柳清然一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无事,想是赶路太急,身体不太适应罢了。”
柳清然一听,心下忍不住自责,子乔定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自己竟然将这么重要的问题忘记了,真是太差劲了!这么想着,上前一把将楚子乔抱在怀里,又仔细的用披风掩了掩,柔声说道,“子乔,我陪你去休息。”
看着柳清然将楚子乔抱走,牡丹不无羡慕的低声叹道,“王爷对小姐可真好。”
“牡丹……”小僮有些幽怨的看着牡丹,心下暗道,自己也可以啊!
却说柳清然将楚子乔带进内帐之后,便小心的将她放到软榻上,温柔问道,“子乔,冷么?若是冷,我再着人弄些炭火过来,都是我不好,我……”
楚子乔看着柳清然那一双满含愧色的桃花眼,心下不由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一把将要去添炭火的柳清然拉到身边,动作快速的将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轻笑道,“不是有你在么?怎么会冷?”
柳清然一愣,继而紧紧的抱住了楚子乔,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骨子里去。这就是他爱的女子啊!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让人舍不得放手。
这样温馨的环境……本来是应该发生些什么的,但……柳清然碍于楚子乔身体不适,此刻又是在荒山野外,心下不想委屈了她,故而强忍着**,竟就这般悠悠的睡了过去。楚子乔碍于某些原因,竟也安分入眠。
夜半时分,楚子乔幽幽转醒,小心的从柳清然的怀抱中起身,又小声的叫唤道,“清然?”
叫了两声,柳清然都没有醒来,楚子乔这才小心的下床,身形一闪,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皇宫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上掠过,下方负责守卫的侍卫居然没有一个发现的,直到……
“该死!御药房不是应该在这个地方么?莫非竟换了地方?”楚子乔有些不耐的四下张望,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眼睛一转,手在耳垂上一拂,一颗珍珠便出现在手心里,再猛的朝着屋檐上一弹,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之后是慌乱的脚步,以及侍卫长压低了吼声,“何人擅闯皇宫?”
楚子乔身形一闪,下一刻那出声侍卫长已经被她掳到了暗处,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在侍卫长的喉咙上,轻声却颇为阴沉的说道,“闭嘴,听到了么?”
侍卫长连连点头,不敢有一点放肆,又听楚子乔恶魔一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说!御药房在哪里!”
伸出颤巍巍的手,侍卫长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在晕倒之前,说出了楚子乔想知道的答案,“在……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