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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纽约的于沛玲打电话来,叮嘱着乐瑶,让她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此刻,她仿佛不再是人人羡慕的豪门夫人,而只是一位普通的母亲,乐瑶心里暖暖的,“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别看商贸公司不大,但业务员倒不少,而冯梅仍旧很忙,脾气也不大好,似乎什么人都不放在眼底。而乐瑶倒是坐在她身边,将打印出来的票据按票号收拾好。
临到中午时,稍稍闲了些,乐瑶微微的出神:他上飞机了吗?早上她起床时,他搂着她的腰不放,软磨硬泡的,硬要抱着她。昨晚一夜浅眠,她心情不大好,颇有几分烦燥,不悦的硬扳开他的手,逃也似的下床。
“乐瑶,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弄丢了一份提货单?”冯梅的声音像是安了高音喇叭,响彻了整个开票室。
乐瑶回过神来,倒是有些怔住,但凡冯梅给她的,她都是用票夹夹好,她很仔细,根本没有落下任何一张单据。
冯梅脾气急,大嗓门一直嚷着。
“冯姐,你别急,我再核对一下,”乐瑶立刻重新核对,的确少了一张编号为301的票据。她吃惊,这提货单,谁拿到都可以去库房将货提走。
“哼,乐瑶,你知道你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吗?”冯梅气极了,嚷嚷道:“还说找了个大学生,可这么马虎,怎么做事?”
“出什么事了?”人事经理周乐路过,听见了冯梅的咆哮,不悦的敲敲门。
冯梅哼了声,大声的埋怨道:“新来的乐瑶,将提货单弄丢了。”
“怎么回事?这里只有你们两人,”周乐看着乐瑶,似是询问:“怎么会弄丢?”
不待乐瑶说话,冯梅又叽叽喳喳的将责任推给了乐瑶:“都是她粗心大意,连个单据也弄不好。”
“你赶紧核对一下,看是哪份单据弄丢了,再跟库房联系,看货有没有被提走,”周乐有些清瘦,语气倒也很严肃,“核对之后,赶紧写报告申请将那张单据做废。”他的立场力求将公司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冯梅嫌麻烦,可到这会儿,也没辙,而且周乐还在一旁,她只得气恼着开始核对,很奇怪的是,她将今天打印的提货单与电脑里进行核对,却十分吻合,并不差。只是,原本连号的单据里,却真的是少了301号。
冯梅发牢骚的说:“到底怎么回事?乐瑶,你是不是将我电脑里的制单记录删除了一条?”找不到原因,她又开始找乐瑶的麻烦,
“冯姐,我没动过你的电脑。”对于她的挑剔与埋怨,乐瑶不卑不亢的说。
周乐走过来,翻看着单据,突然抬头问:“这种流水单据,多少编号一套?”
“100编号一套。”乐瑶回答道,虽然只在这里上了一天多的班,但是,有些细节,她却注意得很清楚。
“你们看,”周乐指着第300号单子:“这应该是一套单据的最后一个编号,”他又翻着接下来的第302号单据:“这原本是一套单据的第二张单据,现在缺的是301号,对不对?”
“对啊。”冯梅翻了翻白眼有,哼,刚刚对了号,她早就发现少了那301号。
乐瑶细想着,惊讶的说:“会不会是这套单据根本没有301号?”
“怎么可能?”冯梅不悦的说她:“你别为了撇清责任就胡说,这些单据是从正规的印刷厂里购买的,怎么可能出这种低级错误?”
周乐看了乐瑶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翻看着,今天的单据开到389号就截止了,他突然问:“这套单据没制完的那些号在哪儿?”
“在这里。”乐瑶从针式打印机里将那里将剩余的票拿出来,她与周乐一对比,惊喜的指着其中两张单的号码:“两张都是396号,冯姐,票没丢。”
经确实之后,的确,396号单据确实重复了,那就意味着这套单据肯定少了一个编号,这个编号就是冯梅以为掉了的301号。
找出原因之后,冯梅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不悦的瞪了瞪乐瑶。
“发现问题就马上找原因,不要一开口就推卸责任。”周乐严肃的说。看
冯梅噘噘嘴,低头,并不说话,典型的口服心不服的模样。
这时,有业务员进来开票,周乐离开之后,冯梅将鼠标摔得作响,说话也粗声粗气的。
乐瑶的手机响了,那熟悉的号码让她的心瞬间加快,她有些紧张,稳了稳心神,接听。
“我上飞机了。”温云霆坐在机舱里,略略皱眉,语气稍低。
“嗯。”她低低而又别扭的应着,鼻尖却一酸。
即使只是应一声,但是温柔熟悉的嗓音却让温云霆心疼,其实,他舍不得离开她,“瑶瑶……”那两个字“等我”却在喉咙没说出口。
她黯然神伤,可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忙死了,你却在那里接私人电话?”冯梅不悦的朝乐瑶咆哮起来:“赶紧过来帮忙整理单据。”
是谁说话这么粗鲁?电话那端的温云霆耳朵微微一震,正欲开口问时,那边已然挂断,听筒里,只有一阵茫音。而这时,飞机上的广播提醒着请关闭手机。他皱眉,关了机。
*
冯梅个性急躁不好相处,对乐瑶也多有刁难,但乐瑶倒没有因此而退怯,倒是认真的学习开票,每当冯梅不在的时候,她就帮忙开单据。因为她个性温和,所以很多业务员都喜欢找她帮忙。
月末时,开票室里很忙,乐瑶从上班忙到下班,根本没有闲瑕的时间去想别的人或事,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不自觉的想到温云霆: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纽约吧,宋思语接机的时候,会真如MSN上所说,在机场给他拥抱与亲吻吗?想到他们或许会有的亲密举动,她心底微微涩着。
可辗转反侧间,她怎么都睡不着,她的套房里,似乎根本没有留下他的任何痕迹,除了他曾用过的碗筷,除了他曾睡过的枕头……明明清晨才分开,可她却觉得,似乎,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她,早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云霆,云霆,云霆……”细细低念,她枕着他的名字,睡着他曾睡过的枕头入眠。
恍忽,她在机场,看见温云霆与宋思语亲呢的相拥着走出来,男俊女俏,惹来一阵羡慕的眼神。
“云霆。”她唤着他。
可温云霆却对她视而不见,他亲呢的搂着宋思语的腰走过她身边,两人还不时低语亲密的说着什么。
“云霆。”她着急了,追过去,但却怎么都追不上他们。
空间,好像突然换了模样。
圣洁的教堂里,温云霆穿着笔挺修身的西服站在红地毯的那一端,乐瑶则穿着白色的婚纱,她心底欢喜,一步一步的踩着红地毯向他走去,温云霆将手伸向她,她害羞欢喜的正欲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可他却越过她,握住了宋思语的手……乐瑶大惊失色,却见他们相拥着站在神父面前,而她的身边充斥着嘲笑声。
“你配不上他,离我儿子远一些。”温孝诚没有往日的慈祥,面色冰冷的看着她。
于沛玲站在他身后,目光里有着厌恶:“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瑶瑶,你怎么能做第三者,你怎么能破坏别人的婚姻?”
不知何时,乐正明也过来了,佝偻着腰,边咳嗽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把发过的誓全都忘了吗?乐瑶,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自己吗?”
乐瑶绝望了,泪流满面,双手捂着耳,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白纱变暗了,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她绝望的要崩溃了:“啊——”
黑暗里,乐瑶从梦魇里惊醒,蓦的坐起来,她喘息着,额上,背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
梦。
只是梦。
她低泣。
原来,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不可自拔。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他的谁,与他,更不会被祝福。
她心底那个小小的秘密,原来,只是一场可怕的笑话。
他,终究不是她的。
乐瑶的睡意全无,她静静的坐在床上,坐在黑暗里,冬夜原本极短,但她却感觉黑夜太过漫长,而原本温软温暖的床,也变得冰冷起来。
她的手,触上他曾睡过的地方一片冰凉。
清晨,乐瑶看着镜中的自己,黑眼圈几乎无法掩盖,她用手搓着脸,试图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更自然精神一些。
中午,冯梅早早的去了食堂,乐瑶刚刚要离开时,有位业务员过来,上午冯梅开的有笔单据赠品数量有误,需要作废重新制单据。当她重新制好单据之后,才去食堂。
“估计又是托了人进的公司,背影强大,自以为事!”冯梅旁若无人的说着,大嗓门特别的清晰,“明明是她做错,可周乐竟然假装不知道。这要换了是我,肯定被骂得狗血淋头。”她一向大嘴巴,因为昨天的事,对乐瑶耿耿于怀,于是在同事们面前叽叽喳喳,扭曲事实的乱嚼舌根。
“不会吧,”有人不信的说:“看她的样子,也挺文静的,不像你说的那样。”
“哼,你别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冯梅哼了声,故意说,“说不定啊,她和某某人有那种关系,否则,怎么一来就被安排在制单开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
“谁?和谁?”这些女人一下子来了兴趣。
“哼。”冯梅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可却装着,什么也不说。
“冯姐,说嘛。”八卦在女人堆里传播得特别的快。
“谁护着她,就是谁了。”吊足了这些人的胃口,冯梅才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会吧,周经理那么老实。”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冯梅凑过去;“你们别忘了,周乐可是男人……但凡男人,哪有不偷腥?”
有人听不下去了:“冯姐,你可别乱说,人家周经理没有女朋友,是单身,听说那个乐瑶也是单身,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即使他们真的有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顿时,八卦的女人们纷纷互望,“好像有点道理。”
冯梅却瘪瘪嘴,正欲说什么时,见乐瑶走进食堂,她是背着别人胆儿特大,可当着面,又不敢过份喧哗的类型,特别是,她自知自己说的是添油加醋的话,所以,沉默低头假装吃饭。
*
临近圣诞节,天气越来越冷。
温云霆去纽约已经四天了,可乐瑶却再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这几天来,在商贸公司,乐瑶已经完全能够独立制单开票了,后勤经理李珊对她与冯梅进行分工。
粮油这一块是商贸公司收入的重点,每天的进出货量极大,这自然就由老员工冯梅负责。
食品类包括奶粉、咖啡、饼干、牛肉等,出货量虽然没有粮油大,但是种类与条码却非常多。但是乐瑶很快熟悉了各种流程,工作也渐渐得心应手,但是,她越是得心应手,冯梅越是到处传着她与周乐的谣言。
“乐瑶。”有位业务员开完票之后并没有离开,见除了冯梅外并无他人,于是低声跟她说:“我有个同学,刚三十,大专毕业,想进公司做库管。”
乐瑶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
业务员呵呵笑道:“我同学曾做过三年库管,经验方面没得说。”
乐瑶听明白后,倒有些纳闷,说道:“关于招聘的事,你应该去人事部问。”
业务员搔搔头:“乐瑶,你就帮我给周经理打个电话说说,行不?”
“我?”乐瑶讪然,断然拒绝道:“我跟周经理不大熟,不好意思,这事帮不上你。”
业务员见无果,颇有些尴尬。
而不远处的冯梅,则是淡淡扬眉,冷哼了声。
其实,除了这位业务员外,还有其他的人找到乐瑶,大意都是想介绍朋友进公司。乐瑶觉得太奇怪了,她不过是后勤的新员工,跟人事部八杆子打不着,这些人找她帮忙有什么用啊。
冬日的夜晚来得及早,不过是刚到了下班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
“乐瑶。”
乐瑶听见有人叫她,她回头,看见叶惠戴着手套系着围巾的模样,越发的可爱了:“你怎么在这儿?”她记得,这个时候时代银座也才刚刚下班,而叶惠的家也不在这个方向。
“我这两天在给重点客户送明年春夏的杂志,”叶惠手里提着纸袋,将围巾微微往下拉,说话时,唇里呵出热气来。
“这个不是有物流部负责吗?”乐瑶记得,每季新刊出来之后,都会由物流部负责派送的。
“今年由企划部负责牵头派送,这几天,我们天天都在外面跑。乐瑶,你怎么会在这儿?”叶惠有些冷,微微缩着头。
“我在商贸公司上班。”乐瑶说话时,伸手指了指。
叶惠顺着乐瑶指的方向看去。
“叶惠?”周乐刚刚开完会下班,却不想走出公司,就看见了高中同学。
叶惠笑逐颜开,穿着平低鞋的她,脚很冷,微微的轻轻跺着:“周乐!”
乐瑶微微诧异,他们认识?
原来,叶惠与周乐是高中同学,老家在同一个小镇上,自从上大学之后,彼此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他乡遇故友,周乐提出一起吃饭,叶惠拉着乐瑶,不容她拒绝。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寻了个卡座。
叶惠与周乐聊的大多是高中上学时候的趣闻,乐瑶一时间也插不上什么话,她安静的坐在一边。
“这个世界太小了,”叶惠帮他们夹菜,“没想到你们竟然在一家公司上班。”她将盘子放下:“周乐,乐瑶可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你可得照顾着点儿。”
周乐清瘦的面容没有了往日的严厉,“是吗?”他只是看着叶惠:“听说你在时代银座上班,怎么样,还好吗?”当他第一次看乐瑶的简历上“时代银座”的几个字时,特别的注意,只因,他打听到叶惠也在时代银座工作。
“还行。”叶惠说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本春夏季的杂志递给他:“给,这是我们企划部策划的内部杂志,”她颇有成就感的说:“里面的品牌搭配,是我做的。”
周乐接过来,草草的翻看着,唇角扬扬:“大品牌大公司,杂志做得也不错。”
当他翻到有贵宾的采访面画时,叶惠指着:“怎么样?这位漂亮吧。”她笑:“她可是Z市的名媛哦,喏,这位姓左,是左氏娱乐的董事长,”她眉角是笑意:“是不是感觉特别Man,特别有男人味?”
周乐淡淡扬眉:“你喜欢这种?”
叶惠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开起玩笑:“周乐,花样美男早就过时了。”她有点夸张的说,“现在是肌肉性格男横行的时代。”
乐瑶在不经意间发现周乐一直在注视叶惠,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
“周乐,你可要罩着乐瑶,不能让别人欺负她。”当叶惠知道周乐是商贸公司的人事经理时嘱咐道,“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与周乐说话时,完全是哥们一样,大大咧咧,没有丝毫顾忌也没有任何寒喧。
周乐淡淡的看了乐瑶一眼,“你叶大小姐发了话,我怎么敢不听?”
叶惠笑了,圆润的面容带着特有的青春活力:“先谢啦!”说罢,夹了菜往他碗里送。
周乐的面容生动起来:“谢谢。”
“不客气。”叶惠呵呵笑了。
看着这一幕,乐瑶的心突然微微一甜,那天晚上,她与温云霆一起吃面……就在她怅然所失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罗珍的身影,只见她妆容精致,穿着一件修身的呢大衣,往一个包间而去。
罗珍?怎么会这么巧?
后来,周乐出去接电话了。
“你们挺熟的嘛。”乐瑶看着叶惠,带着一丝暧昧的笑,从上大学到现在,五年了,叶惠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更甚,她也从来没有听叶惠说过喜欢谁。
“老同学嘛。”叶惠大大咧咧的说:“我跟他高中同桌三年,”她呵呵笑:“他一直是我欺负的对象。”
“他挺不错的,年轻有为。”乐瑶若有所指的说。
“是吗?”叶惠微微挑眉:“你也这样觉得?”
“是啊。”乐瑶点点头。
叶惠坏坏一笑,凑近她的耳朵:“那我撮合你们?”
乐瑶拍拍她的胳膊,“装什么糊涂,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朝她眨眨眼:“你跟他,挺合适的。”
叶惠哈哈大笑,微微摇头:“我跟他?哈哈哈,乐瑶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拿他当哥们的。”
呃!乐瑶略略皱眉,叶惠性格爽朗,说不是,自然就不是了,她倒有些失望,而后抿了抿唇,问:“最近你跟学长联系过吗?”那日清晨,温云霆故意使坏,在明浩打来的电话里说着暧昧的话……而后,她就再也没有明浩的消息了,但是,那晚罗珍的话,让她有些不安。
叶惠一愣,脸色有点点不自然:“明天我会去学长家。”说着她补充道:“我是去请教股经的,你知道我平时上班没有时间,所以想周末过去跟学长学学怎样买股票。”
乐瑶问:“那你听说他跟罗珍的事了吗?”
不提倒还好,一提罗珍的名字,叶惠就生气:“你听说了什么吗?”其实每周她都有跟学长碰面,但是,却从来没有听学长提过罗珍。
想到那日在超市买安全套被罗珍发现,乐瑶微微的窘,犹豫之后方说:“前几天我在超市遇见她,她的意思,好像是与学长在一起了。”罗珍的那些原话,她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怎么可能?”叶惠哼了声,“学长怎么会看上她这种人?”她又气呼呼的说,“哼,我见她一次骂她一次。”上次罗珍设计利用她给乐瑶介绍工作,却陷乐瑶于险境的事,让她耿耿于怀到现在。
“你别冲动。”乐瑶此刻担心明浩:“叶惠,我怕她是针对我,才故意跟学长在一起。”
“学长心里只有你,是不可能看上她的。”叶惠毫不掩饰,大大咧咧的说说。
“如果她真心喜欢学长还好,”乐瑶微叹着:“我就怕她是另有所图,叶惠,她再也不是我们从前认识的罗珍了。”之后,她终是将罗珍与娄默的事告诉了叶惠,她很担心明浩,希望借着叶惠,侧面提醒明浩远离罗珍。
“啊?”叶惠气呼呼的喝了一口茶:“她竟然是这种人?”她原以为罗珍只是不喜欢乐瑶,却没想到,罗珍竟然变得如此放荡:“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周乐走过来,却只听见叶惠气呼呼的那句话,扬了扬眉:“谁惹你生气了?”
叶惠哑言,虽然对罗珍有微词,但有些话,她们知道就好,没必要告诉其他人。
“你怎么了?”看着叶惠气呼呼的样子,周乐倒笑了。
“没事。”叶惠生气的皱眉。
“抱歉,我突然有事,得先走一步了。”周乐颇感歉意的说,“单我已经买了,你们俩慢慢吃。”之后,他与叶惠交换了电话号码。
霓虹闪烁的街头,叶惠与乐瑶挽着手走着。
“乐瑶,你看。”叶惠突然指着前面:“那不是左幼晴吗?”
乐瑶抬头,却见街边一辆红色的车子旁,左幼晴正欲打开车门。
“嗬,这么冷的天,她穿得这样少,也不怕冷吗?”叶惠轻轻哼哼摇摇头,她对左幼晴高傲跋扈的大小姐脾气并不感冒,八卦着她:“新来的行政助理,天天被她骂,那小姑娘躲在茶水间里哭……乐瑶,你说她怎么这么刻薄啊?”
突然,一个男人冲了过去,一把扯住左幼晴。
左幼晴被这样猛的一拉,高跟鞋在雪地里有些不稳,整个身子碰在了车身上,她生气的叫嚷着,完全没有了往日高傲贵气的模样:“王吉原,你要干什么?”
王吉脸色阴冷,那痞痞的样子倒底有些张狂,他用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不容她挣脱,恶狠狠的说:“你竟然敢找人砸我的场子。”说着就是一耳光。
冬夜,街上人本来就不多,见有人打架,行人纷纷绕着走。
乐瑶欲离开,可叶惠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看看嘛……看她平时在公司飞扬跋扈的样子我就来气。正好,让我解解恨。”
左幼晴娇生惯养,素日里骄横惯了,没人敢给她脸色看,更不用说打她了,而刚刚王吉原的一巴掌,将她打贴在了车外,她的唇角立刻就肿了起来,她也怒了,伸手撕打着他,她尖锐的指尖,划破了他的脸。
王吉原气极了,将她压在车门上,“臭婊子!”接着就朝她小腹一阵猛揍,只听左幼晴一阵惨叫,而后痛苦的倦缩在地上。
“住手。”乐瑶看不下去了,挣脱叶惠的手,跑了过去。
“哼。”王吉原冷冷的哼着,双手互相捏着手腕处,咔咔作响,面容有些狰狞,嘲笑着:“真有不怕死的,敢管老子的闲事。”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乐瑶虽然纤瘦,可此刻却带着强硬的态度看着他,那样子,丝毫不畏惧。
夜色里隐隐的传来警笛声,而且,声音好像越来越近。
“哼。”王吉原目光四下望望,哼了哼,他身上负有案子,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他不解恨的顺势踢了左幼晴一脚,而后小跑着离开了。
左幼晴搂着小腹蹲在地上,疼得起不来,她一听说报了警,也有些慌了神。
看她那样子,应该伤得不轻,乐瑶一边扶她,一边说道:“叶惠,还不快过来帮忙。”
“你放开!”都如斯境地了,可左幼晴这大小姐脾气一点儿也没收敛,即使疼得站不起来,即使唇角浸着血丝,她的目光里仍旧带着恶狠狠的凶光,在她心底,她生平最大的宿敌就是乐瑶,一来她的狼狈样被她撞见,二来她竟然过来帮她,三来又听说她报警了,所以,此刻,恨她入骨。
“你现在必须去医院。”乐瑶一改往日柔软的模样,语气里多了几分坚持。
而此刻,警车带着警笛声呼啸而过。
左幼晴这才松了一口气,转眼怒目相视,“走开,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她态度强硬的要推开乐瑶,可却没想到浑身无力,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你以为我喜欢管你的闲事吗?如果不是看在左大哥的份上,我根本不会搭理你。”乐瑶语气并不柔和,俯视着她:“如果你不想我给左大哥打电话,那你就乖乖的到医院检查。”虽然她很不喜欢左幼晴,可想到左柏潇几次救了自己,她到底不能袖手旁观。
“你敢!”即使受伤了,左幼晴的气场仍旧十足,她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哥哥。
“你试试看。”乐瑶毫不示弱。
左幼晴恨得咬牙切齿,可那嚣张的气焰到底是萎了下去,而后,被乐瑶与叶惠扶着云了医院做检查。
到了医院,叶惠陪着左幼晴,乐瑶忙前忙后的帮着填单子交费。左幼晴的目光里,一直没有善意,对乐瑶恨意渐浓。
照B超时,医生说,“内脏没有伤,只是子宫内有淤血还未流尽,要转到妇科清宫。”
清宫?
左幼晴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原本犀利的眼神有些黯然,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叶惠与乐瑶两人面面相觑,不太懂。
“没有伤及内脏,为什么要去妇科清宫?”乐瑶不解的问。
“别问了,扶我出去!”左幼晴恶狠狠的出声打断乐瑶的话。
乐瑶一愣,问,“医生,这……”
医生脸色荏苒,“流产后子宫淤血如果不尽快清理,会凝结成血茄,而后附在子宫内膜上……”
乐瑶与叶惠终于明白是什么了,两人都有些微窘。
左幼晴沉声道:“愣着干嘛,还不扶我出去。”她素来就没有好脾气,而现在医生当着乐瑶的面将她的隐私说了出来,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走出B超室,乐瑶低声说:“要不,先去妇科?”
左幼晴狠狠的瞪了乐瑶一眼,“还嫌我脸丢不得够?”此刻,她尖锐的将乐瑶的关心当成了讽刺。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凶什么凶?”叶惠气不过,将她一把推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好心好意的送你到医院,你竟然对我们这种态度!像你这种人,真的该被打死。”之前,她与左幼晴并没有什么正面接触或者是矛盾,只是,她一直看不惯左幼晴的飞扬跋扈,而此刻,她又以怨报德,让叶惠实在气不过:“我们真不该可怜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左幼晴气恼着,被掌掴之后的她唇角微肿,说话时也微微作疼:“滚,你们给我滚。”
“乐瑶,咱们走。”叶惠拉着乐瑶就要离开。
“叶惠。”乐瑶却松开她的手,算了,她不想跟左幼晴计较,帮助她,不过是看在左柏潇的份上,仅此一次而已。
“乐瑶!”叶惠生气的看着乐瑶去扶左幼晴:“这种人,咱们离得越远越好。”
而左幼晴则冷哼着甩开乐瑶:“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我没有可怜你。”乐瑶正色说:“我只是还左大哥人情,不想因为你的事让左大哥担心。”
“你别假惺惺。”左幼晴眼底充血,怒目相视:“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哥青睐你,你死心吧乐瑶,你休想成为我哥的女人,你休想嫁进左家,左家是不会要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她对乐瑶的厌恶,已经达到了极致,所以不顾一切的口出恶言中伤乐瑶。
“乐瑶,咱们走。”叶惠实在看不过去了,拉着乐瑶:“别理这个疯女人。”
左幼晴太过嚣张跋扈,乐瑶也实在无奈,而后被叶惠拉走了。
“今晚真扫兴!”走出医院,叶惠气恼的说:“竟然遇上左幼晴这个疯女人。早知道,就不要去看热闹了。”
乐瑶回头,空荡荡的医院大厅,偶尔有两三个人来来往往,而走廊尽头,左幼晴捂着小腹倦缩着,她略略皱眉,打了个电话,“纳米,左小姐生病了,在医院,能不能麻烦你过来照顾她。”因顾虑着左幼晴的病,乐瑶还是选择了找纳米帮忙。
“左小姐在医院?”纳米显然很吃惊,惊诧的目光看着坐在大班椅上的左柏潇。
左柏潇一怔。
“纳米,”乐瑶叮嘱道:“她现在一个人,必须要有人照顾。”
“行,我马上过去。”纳米看了看左柏潇,回应道。
乐瑶挂了电话之后,叶惠轻嗔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种人,你还要帮她,如果是我,巴不得她痛死,被人打死才好。”
“算了,别跟病人计较,她已经够惨的了,”乐瑶挽上叶惠的胳膊,“咱们呀,也别因为她,而坏了咱们的好心情。”
叶惠扑噗一下笑了,可走着走着,她突然问道:“乐瑶,难道,你跟左柏潇……”她犹然记得左幼晴的话。
“没有的事。”乐瑶拍拍好友的手,笑:“我们只是好朋友。”
“真的?”叶惠扬眉。
“不是蒸的,难道是煮的?”乐瑶开起了玩笑。
“哎,你得告诉我,你们是不是采访那次认识的?”叶惠又开始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