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璟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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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北的手机再次传来响声的时候,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和唐依然还有孙潇潇说了一声,拿起包包就走出了包间,走的时候还不忘拿着刚才白菲菲递给她的饮料,然后冲着白菲菲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方子阳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平常鲜少到酒吧的他,现在正坐在夜色酒吧的吧台边,大口大口的喝着杯子里的酒,从他的面前摆放的空酒瓶来看,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

    自从在程梓琳的生日宴上和苏小北说了那些话之后,方子阳就再也没有和苏小北联系过,也没有了苏小北的任何消息。思念之情,像潮水一样在心中翻腾。看着手机里苏小北的号码,只要那么轻轻一按,他就将听到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可是方子阳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给苏小北,他只能继续喝着手中的酒,想要让酒精来麻痹思念泛滥的自己。

    每每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方子阳就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出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他此刻所感觉的痛苦相比。这种痛苦是那样锐利,那样深刻,又是那样复杂,那样沉重。此时,他心底的痛在无限的扩大,扩大成了一片迷惘的、怆恻的情绪。

    每当他闭上眼睛,片片断断的回忆蓦地聚拢起来,凑成了一幅幅鲜明的画面,电影一般从他脑海里闪过。

    从苏小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声“小哥哥”,再到她缠着他,要他等她放学,帮她复习功课,再到他受不了别的男生经常送给她的情书,对她表了白。

    这一幕幕的画面,就这么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着、放映着。

    那时的他们是多么的自在,多么的快乐,他们的心里没有算计,没有猜疑,更加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他们都能够在对方的眼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曾经他们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了。

    可是他们低估了一辈子的时间,曾经在他们眼中的一辈子,经过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已经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物是人非。五年过后,他有了出身世家的未婚妻,而她的身边也有了令人四九城的女人为之倾倒的男朋友。

    在看到顾炎磊对苏小北的在意之后,他也曾心痛和彷徨,甚至还试着忘记这段感情,可是直到这时他才相信“一辈子很长,长到忘不掉一个人;一辈子很短,短到只会喜欢一个人”这句话。

    只要一想到,他再也不能亲昵的叫她一声“小丫头”了,再也听不到那娇美的声音唤着他一声“子阳哥哥”了,他的心像被鹰爪撕裂一般难过。

    前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顾炎磊为了苏小北而惩罚安芳虹的消息,让他为苏小北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的痛心,高兴顾炎磊是真的喜欢苏小北的,痛心的是,在苏小北身边保护她的那个人,早已经不是他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的五年,曾经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是因为他没有遵守曾经的约定吗?

    尽管方子阳努力的想要找出别的原因,但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一切错误的起源,都是因为他迫于母亲的压力,答应了和颜书怡订婚。

    是不是只要和颜书怡解除婚约,一切都将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他还是苏小北的子阳哥哥,而苏小北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小丫头。方子阳似乎认为自己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他用颤抖的双手,拨通了那个他这些日子想拨却没能拨出的电话号码。

    “那些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熟悉的旋律在方子阳的身边想起,听到这首歌,方子阳的心微微一痛,这是曾经他们最喜欢的歌,每次唱完这首歌后,苏小北都会趴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说要做他永远的花儿,不离不弃,即使他们将来有一天会分离,她也会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是啊,当她在原地等他的时候,他却早就已经转身到了别的地方。

    电话没有接通,方子阳的刚刚有些兴奋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

    “子阳哥哥……”

    让方子阳魂牵梦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个声音经常在他的梦中出现,方子阳摇了摇头,心里苦笑着,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竟然都已经开始产生了幻觉。

    方子阳摇摇晃晃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许是刚才的歌声和声音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一个不慎他朝着旁边到了过去,眼看就要摔倒地上了,方子阳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如果这样一摔,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他还是那个在青城,每天陪着苏小北一起上学放学的方子阳该有多好啊!

    然而,期待已久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似乎是有什么人扶住了马上就要与大地亲吻的他,而且一股熟悉的香气飘荡在他的身边。

    “子阳哥哥,你没事吧?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香气,让方子阳蓦地睁开双眼,想要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然而他睁开双眼后,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苏小北那张绝美的脸,此时她的眼睛是满是急切和担心的神情,方子阳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那张他想忘却忘不掉的脸,可是当他的手马上就要触到苏小北的脸时,他胆怯了。

    他害怕这只是他的一场美梦,醒来之后,他要面对的还是已经快要让他窒息的生活,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永远不要醒过来。

    苏小北看着方子阳相碰却不敢碰的手,以及他眼中那浓的化不开的爱意,苏小北的心不争气的再次开始颤抖,这是她的子阳哥哥啊,那个曾经永远都是那么阳光帅气的子阳哥哥,那个曾经会在她身边陪伴这她的子阳哥哥,可是现在他的样子,满眼血丝,满身酒气,可是即使这样,都难掩他此时眼中的感情。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忘不掉那段感情,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挣扎的,想要摆脱这一切的束缚,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深深的思念着他,原来她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她的子阳哥哥同她一样,心里还是深深爱着对方的。

    可是这样惊喜的发现之后,又能怎样呢?他们难道还能再回到曾经那样的时光吗?

    苏小北在心底呐喊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上天总是要让深爱的两个人分开,为什么要和她开了这样的一个玩笑。

    她的面前就是她深爱了八年的人,可这个她深爱的人同时也是她仇人的儿子,一想到这些,苏小北的心就一阵刺痛,就像是千万根针在同时扎着她的心,而这股刺痛在她再次与方子阳眼神相遇时,变成了难过、伤心、悲怆与痛苦。

    不知该如何发泄这些情绪的苏小北,轻轻的吻上了方子阳的唇,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就再让她最后一次放纵一下自己的感情,同时也祭奠一下,这份即将掺杂进其它东西的纯真的感情。

    嘴唇上传来的甜软的触感,让方子阳的心神一震,此时,如果他还以为这是在梦境之中的话,那么他就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傻子了。他看着苏小北已经闭上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此时正轻轻的颤动着,以此来显示它的主人现在激动的心情。

    原来他的小丫头还是爱着他的,这一发现让方子阳已经忘记,他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事实。只见他紧紧地拥住了苏小北的腰,进一步加深了这个他期盼已久的吻,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怀中的人是真是存在的。

    两个人就这样忘情的吻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丝毫没有顾忌周围的人群,好在酒吧里经常会上演这样的情景,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不知过了多久,忘情的两个人终于分开了,从苏小北红肿的双唇可以看出,方子阳的感情是有多么的强烈。

    “小丫头你怎么在这?”黯哑的声音给方子阳的身上添加了一丝性感的元素。

    “我同学生日,在这里庆祝,我受不了里面的气氛,所以想到外面透透气,看到这边有个人很像你,就想着过来看看……”苏小北说着,就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像是怕被方子阳发现,说完后迅速的低下了头。

    “啪嗒!”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方子阳的手心,刚才他看见苏小北眼中的泪花,下意识的做出了和曾经一样的动作。就是这么一滴滴小小的泪珠,落在方子阳的手中,同时也落在方子阳的心里,滚烫的温度仿佛要灼伤他的心。

    以前,每次苏小北哭鼻子的时候,怕被方子阳发现都会偷偷的低下头,而方子阳总是会伸手捧住苏小北的泪珠,因为他曾经看到这样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骨肉。他觉得既然是水做的骨肉,那么泪珠也就是苏小北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接住了泪珠,他就能通过这些泪珠来体会苏小北的内心。

    手中的泪珠越聚越多,方子阳轻轻拭去苏小北眼角的泪珠,一把搂住了苏小北,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用满含愧疚的语气说:“小丫头,对不起,是子阳哥哥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听苏小北原本就感到委屈的心,在听到了方子阳的话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苏小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被方子阳抱在怀里,没有给方子阳任何的反应。

    不是苏小北不感动,只是一想起她的计划,她的心就一阵纠结。苏小北强忍住又要往外冒的眼泪,轻轻地推了一下方子阳,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看着方子阳充满血丝的双眼,轻声说:“子阳哥哥,你喝多了,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对!小丫头说的对!”被苏小北这么一说,方子阳这才发现,这里似乎不是什么适合谈话的地方,他的小丫头可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因为苏小北从小就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即使她平常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可是已到了这样的环境她就会浑身不舒服。

    买了单之后,方子阳便和苏小北走出了夜色酒吧。

    夜,渐渐深了,漫天的星星已经藏了起来,只剩下一轮皎洁的圆月,独自挂在墨一样的夜空中,没有云雾的遮挡,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织成一张柔软的网笼罩着这座城市,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喧嚣了一天的城市也在这月色下,回归于最初的安静。

    离开了酒吧的苏小北和方子阳正并肩走在酒吧外的小路上,苏小北闻着方子阳呼吸时散发出的酒气,微微皱了皱眉,她还是第一次见方子阳喝了这么多的酒,苏小北看着处于微醺状态中的方子阳,把手中的饮料递给他,说:“子阳哥哥,喝点饮料解解酒吧!”

    “好,还是小丫头关心我!”苏小北的关心让方子阳很是欢喜,那种感觉就像一股清凉的泉水在他心中流过。他接过苏小北手中饮料,拧开盖子就喝了起来。微酸的柠檬味道,刺激着方子阳的味蕾,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看着方子阳把饮料喝了个精光,苏小北的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兴奋,淡的像滴进清水池子里的墨汁,慢慢的散开。

    方子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虽然他很想和苏小北就这么一直呆在一起,可是想起那个对她呵护有加的顾炎磊,方子阳的刚才因为欢喜而发亮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没有一丝光彩。只要一想到一会儿,他将亲手把他最爱的女人交到别的男人手中,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方子阳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和疼痛,对着苏小北说:“小丫头,这么晚了,我还是送你先回家吧!”

    方子阳的话让苏小北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是不认识方子阳一样,又好像在确定这些话到底是不是出自方子阳的口中。

    “子阳哥哥,难道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 苏小北说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话里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苦楚。“呵呵,也是,我差点忘记了,你已经有了娇美的未婚妻,我在你的心里已经不算什么了!”

    方子阳竟然就这么想要把她送回到顾炎磊的身边?原来她在方子阳的心中也不过如此,她还真是高估了自己在方子阳心里的地位,这真是讽刺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小北讽刺的话语,像是一颗炸弹投入了在方子阳的心中,砰地一声爆炸了,让他一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他怎么会讨厌他的小丫头呢,那是他心底最珍贵的存在,是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的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讨厌她呢?方子阳在心底呐喊着,可是他有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话。

    苏小北说的对,他已经有了颜书怡这个未婚妻,虽然订婚不是他自愿的,可是这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是他无论怎样解释,都无法掩盖的。

    方子阳的呐喊激起了苏小北心中的恨意,就是她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不是这样的”的男人,嘴里说着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人,除了她不会再爱任何人,除了她谁都不能成为他的妻子。可是,这才短短五年,那个曾经说着爱她,说着要娶她的男人,身边就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还那么高调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而她呢?只能沦落为顾炎磊的玩物,这让她如何不恨?

    曾经她以为,即使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了,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也会维持很长的时间,可是现实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她美好的幻想,是她单方面的幻想。

    此时,苏小北心里的恨意已经在一个即将要爆发的临界点上,她一点也不想要控制住这份恨意,她朝着正在痛苦的揪着头发的方子阳,大声的喊着:“不是这样的,那又是怎样的呢?子阳哥哥!你倒是说啊!”

    正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方子阳,听到苏小北的质问,方子阳更加的说不出一句话,因为苏小北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箭,直接射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讲话。

    看着依然沉默的方子阳,苏小北笑了,那笑容中夹在这一种叫做凄凉的情感,映衬在苏小北的脸上,让她更加的楚楚动人。只见苏小北转过身背对着方子阳,眼睛遥望着远方,静静的说着:“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转身离开,我没有怪过你,因为这并不是你的错。你说你会回来找我的,让我等着你,我照做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暑假,也没有等到你的出现。我告诉自己,也许是因为你刚上大学,忙于学习,所以没有时间回来。一天天一年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等了五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都是在无尽的恐慌和等待中度过的,即使这样,我还是告诉自己,你会回来的,你会找到我的。”

    说到这,苏小北转过头,一步步的逼近方子阳,直到她的脸和方子阳之间只剩了一厘米的时候,她停下了,平静中夹杂着颤抖的声音响起:“可是,你知道我等到的是什么吗?是房地产新秀和政界千金订婚的消息,那是多么豪华的订婚宴啊,那是一对多么登对的璧人啊,照片上的两个人笑的是那么的幸福,可是有谁知道,有一个人在看到这个消息后是多么的伤心和绝望吗?”

    苏小北的话,让方子阳的心疼痛的无法呼吸,这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孩,这个他曾经说要永远保护着她,让她不受伤害的女孩,此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曾经看着他满是爱意的眼神,现在变得哀伤和绝望。

    他不知道他订婚的消息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冲击,原来,伤害她最深的到头来,竟然是他这个说要永远保护她的人。原来,他带给她的除了记忆之外,就只剩下了痛苦和等待,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错了啊!

    方子阳一把抓住苏小北的手,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我不是……我没有……丫头,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会解除婚约的,真的!”

    可谁知苏小北并没有听他的话,她一把挥开了方子阳的手,语气逼人的对着一脸后悔的方子阳说:“取消婚约?呵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你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结果呢?我看到的是什么?是你们两个人亲密的试着礼服!”

    苏小北只要一想起当时的画面,心里就一阵绞痛,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手在一点一点的撕扯着她的心脏。看来男人的话还真的是不能相信呢,虽然那个时候苏小北并没有真正的想要让方子阳解除婚约。

    方子阳发现,苏小北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这让他感到很不安,一切都是他的错,怎么罚他都可以,但是只要别这样看着他,那种感觉好像她随时准备再也不让他见到她似的,这份恐惧让方子阳解释道:“小丫头,我……”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到此为止吧!”然而,这次苏小北还是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说出他的心里话,冰冷的语气和她话中的内容一样,让方子阳感觉到了绝望。

    “不!不可以,小丫头,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方子阳挣扎着想要让苏小北收回刚才的话,自从上次见面之后,这才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尝到了见不到她的滋味,他不想再尝试那种想见又不能见的滋味了,不!是想见却见不到的滋味。

    方子阳相信,只要苏小北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就一定能够做到的!

    “我狠心?我……”苏小北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的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她甩了甩头,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然而她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变得瘫软使不上力气。

    方子阳也发现了苏小北的不对劲,他上前一把扶住了即将要跌倒的苏小北,一脸担忧的说:“丫头,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

    ------题外话------

    嘿嘿,大家的子阳哥哥出来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