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S7

绝世猫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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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

    “主控舱, 主控舱?孔京?”李维斯拍了拍通话器, 又呼叫了几声, 对面寂静一片。

    机器坏了?换了频道?李维斯无法可想, 只得先丢下通话器,用绷带把自己的胳膊缠起来。

    伊藤健太愣了一下才想起帮他,一边打结一边惶惶然问:“是不是主控舱也出事了, 不然为什么这么久还没人来救援?”

    骚乱发生已经十来分钟,前后几拨人呼叫,霍克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维斯心中七上八下, 但怕伊藤健太受到惊吓,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尽量淡定地道:“潜艇运行平稳,主控舱应该没事, 可能是有别的事耽误了……别怕,我们先躲在这儿, 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这些暴动的囚犯了。”

    伊藤健太惶恐四望,喃喃道:“这里也躲不了多久,都是透明玻璃墙, 他们很快就会看到我们藏在这里……”

    李维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狱警值班室三面都是透明玻璃, 无论怎么藏都能被外面看见。但不管怎么样这里也比大门洞开的监房安全多了, 他只能安慰伊藤健太:“玻璃是防弹的, 他们一时半会打不破,看见我们也没用……我不信在他们赤手空拳打破防弹玻璃之前霍克还不派人来。”

    其实霍克这种变态的心理是很难揣测的,鬼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真正让李维斯有底气的原因是宗铭。他知道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宗铭都会想办法把局面控制住,把这艘潜艇交给海地中国维和警察。

    在这之前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拖时间,拖到宗铭能腾出手来的那一刻。

    宗铭选择信任他,委他以重任,他也要对得起这份信任,尽最大的努力配合宗铭的行动。

    外面的骚乱在进一步扩大,几名活着的狱警被囚犯用床单绑起来吊在铁栅门上,扒光衣服接受众人的殴打与凌|辱。其实谁都知道他们不可能逃出这艘潜艇,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的行为越发毫无顾忌,充满了及时行乐肆无忌惮的意味。

    或许有一个例外——那名第一个站起来质问狱警的老囚犯在暴|乱开始之后反而退出了人群,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狈,站在大厅一角欣赏着自己开启的“杰作”。狂呼声中,他用浑浊的绿眸扫视着整个B舱,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值班室的透明幕墙上。

    李维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与他视线相接,心里“咯噔”一下。老囚犯扯着嘴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忽然将鸡爪般的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一声尖利的口哨。

    几名囚犯同时向他看去,老囚犯“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道:“看哪伙计们,那不是Dr.吗?这么美妙的时刻他怎么躲在值班室里?”

    众人的目光顿时扫向伊藤健太,自然而然看到了他旁边的李维斯。

    “那个Fish !”歪戴警帽的黑人咧着嘴叫道,“把他弄出来,他是狱警的人!”

    原本囚徒们已经有点厌倦了折磨那些奄奄一息的狱警,看到躲在值班室里的李维斯立刻再次爆发了巨大的兴趣,十几个人同时叫喊着往他和伊藤健太冲来!

    亡命徒的气势太过骇人,即使明知有防弹玻璃的阻挡李维斯还是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还好他们最终被门和墙壁挡住了,只能徒劳地叫嚣恐吓。

    “出来Fish!尝尝我的XX,我比狱警强!”

    “Dr.,把门打开,把那个美人交给我,我保证不让他们对付你!”

    “杀了他,杀了他!”

    疯狂的吼叫穿透门缝轰然袭来,李维斯后背全是冷汗,花了半分钟才勉强镇定下来,握着匕首冲带头的黑人比了个中指。

    他冷淡中带着鄙夷的态度完全激怒了外面的囚徒,有人开始砸门,有人像磕了药一样用头撞墙,试图把五公分厚的防弹玻璃撞开。

    李维斯十分希望他干脆把自己撞死算了,然而理智者是客观存在的,那名引起战火的老囚犯挤近了门口,单手便扼住了撞墙者的后颈,狞笑着道:“别撞了傻瓜,他都没买票,你演得什么滑稽剧?”

    他其貌不扬,一副年老体弱的模样,但所有人都不敢冒犯他,反而在他身边让开了半米宽的距离。老囚犯双手“啪”一下拍在玻璃门上,对伊藤健太道:“Dr.,把门打开,把他交给我们。”

    伊藤健太立刻摇头,态度之果断连伊维斯都感觉有些意外。

    “我说,你到底是谁?”老囚犯盯着伊藤健太,“瞧瞧外面这些人,你和他们全不一样,我早就想知道了Dr.,你根本不像是杀人犯,他们把你送进来是想干什么?”

    原来不仅是克拉克夫人看出了问题……伊藤健太脸色苍白,下意识往李维斯身后退了一步,继续摇头。

    老囚犯眼神一敛,狞笑道:“诸位,想办法把门打开,把他们弄出来,让霍克升上海面放我们走!”

    黑人大个儿迟疑道:“不、不可能,霍克不会让加布林上浮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Dr.的身份恐怕不简单。”老囚徒瞥他一眼,磨着牙道,“还有旁边那个小子,跟他挂床单的狱警一定有命令霍克的权利,否则霍克不可能放一个下属进来操他……你们到底想不想试试?还是就待在这儿继续撞墙,撞完下半辈子?”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危急时刻李维斯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继而为自己漂移的脑洞深感无力。外面的囚犯们则像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忠实地践行这句古老的中国俗语。

    李维斯无计可施,只能任由他们折腾,无论如何,他一个人弄不死外面十几个人,现在只能祈祷建造这座屋子的防弹玻璃够结实了。

    事实证明防弹玻璃很结实,但卡在防弹玻璃中间的那道门就未必了——几分钟后,囚徒们发现赤手空拳破开玻璃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于是在老囚徒的指点下开始重点攻击房门和门锁。

    房门是用金属铰链连接在玻璃墙壁上的,虽然合页很厚,门锁也很结实,但终究比不上浑然一体的防弹玻璃,在囚犯们猛烈的击打和撞击之下没多久就变了形。

    当顶部合页的铆钉断裂掉下来之后,李维斯知道撑不了多久了,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门外的囚徒们发出志得意满的欢呼,李维斯按捺焦急思索着突围的办法,他一个人是斗不过这一舱亡命徒的,何况还要保护伊藤健太,唯一的选择是主动投降,用自己换取伊藤健太的安全,但那意味着他肯定是活不成了,死之前恐怕还要被折磨很久。

    他不想死,谁爱死不死。

    天无绝人之路,危急时刻李维斯发现值班室唯一一面贴着舱壁的金属墙上,有一扇小小的隐形门。

    “这是什么?”李维斯顺着门缝摸索,希望找到开门的机关,“这扇门是通往哪里的?”

    伊藤健太也过来帮忙,哆嗦着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值班室居然还有暗门!”

    李维斯脑子里熟记着“台风型”核潜艇的结构图,略一思索便想到这个位置后面应该有一个七八平米大小的检修舱,果然很快便在门顶上摸到了一个钥匙孔。

    “钥匙呢?”李维斯紧张得快要窒息了,回身走到狱警办公桌前一脚踹开桌上的抽屉,一个个抖落在地上疯狂寻找着,终于摸到了一把五棱锥形的钥匙。

    外面的囚犯们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发出高亢的尖叫,好几个人拼命拍墙咒骂着他,连宗铭都被他们YY着操了好几遍。

    李维斯不合时宜地想,宗铭不是还吵吵着要赶加布林的时髦么?真该把这些脏话都录下来将来放给他听,让他知道知道加布林的群批是怎么回事。

    开脑洞让人放松,李维斯终于不紧张了,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检修舱的门。

    和伊藤健太躲进去之前,他面无表情地再次给众人竖了个中指。

    嚎叫声被彻底关在门外,李维斯背靠金属门长长舒了口气。伊藤健太更是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舱内不过七八个平米,两人急促喘息,不一刻四周的空气便显得又闷又热。李维斯渐渐平静下来,摸到灯打开,发现周围全是开放式的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个个同样大小的纸盒子,盒子上标着犯人的代号、名字,以及入狱日期。

    原来这里被改造成了储物舱,放着犯人们被送到加布林时带来的私人物品。

    李维斯心中一喜,立刻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万一有匕首手|枪之类的东西就好了,再不济也该能翻出个铁拳套棒球棍什么的吧?

    伊藤健太显然也产生了和他一样的想法,从另一头开始翻检。

    可惜,每一个纸箱子里装的都是衣物、首饰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武器,想想也是,在胖子的补给船上犯人们已经被清洗过一遍了,有什么杀伤性武器怕是早就被没收了。

    能带到加布林的,也只有这些细软了。

    李维斯将一枚十字架吊坠丢回箱子里,挫败地道:“算了,什么都没有。”

    一回头,奇怪地发现伊藤健太站在架子另一端,整个人像中了蛊一样一动不动,低头看着一口打开的纸盒子。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李维斯凑过去想看,伊藤健太却迅速盖上盖子,将纸盒子塞回原处,道:“没什么,只是些破衣服。”

    李维斯扫了一眼盒子上的标签,上面写着宗铭的化名——孔京,原来那是属于宗铭的置物盒。

    里面有什么?李维斯抬臂将纸盒子抱了下来,伊藤健太伸了伸手,像是要阻止他,伸到一半却收回了,道:“这是你上司的箱子吧?我只是好奇他带了什么进来。”

    “他带了什么?”李维斯打开盒子翻了翻,里面装着宗铭中枪时穿的黑色野战服,还有他的靴子、内衣裤,以及小二黑同款保镖黑超墨镜。

    “没什么特别的。”伊藤健太说,退到一边慢慢地坐到地上,低眉敛目不再说话,表情却有些奇怪的深沉。

    李维斯想不出所以然,将墨镜打开架在自己鼻梁上,太大了,宗铭脸比他大,于是又放了回去。

    刚想问问伊藤健太到底是发现了什么,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砰”,值班室的玻璃门终于被撞开了,囚犯们杂沓的脚步涌了进来,刹那间便奔到了储藏室门口。

    新一轮的叫骂和威吓又开始了,李维斯听得耳朵起茧子,深深感叹英语太单调,如果这帮人懂中文,一定能多骂出点花样来。

    说起来,转译网文的翻译组也是辛苦了,把那么多修辞丰富中文小说翻译成英文实在不容易。

    不管作者写“操”、“日”、“干”、“办”、“入”……统统只能译个“Fuck”,多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