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默默雨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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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霜身穿一袭白色男士锦袍,墨发披肩,头戴玉冠,整张脸俏丽俊秀,通身的气派高雅飘渺,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孩偷偷的瞧了如霜一眼,如霜冲她浅浅一笑,女孩夸张的用手捧着脸一副被电晕的样子。

    看着渐渐拥挤的人潮,如霜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今时今日再次领略那日的场景,如霜心中泛着说不清的感觉酸酸瑟瑟,却带着淡淡的回忆。

    如霜脸上带着怀念的表情,本来吵闹的人群像是怕惊扰到如霜一样,瞬间安静下来,如霜想着那日自己,“谢谢姐姐们的厚爱,小生已经心有所属了。”如霜回神带着温和包容的笑容看着这帮可爱的女孩,她们的感情就像清晨的露水晶莹剔透,值得自己好好爱护。

    “我们的感情或许不容于世,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如霜视线对上人群中一身红色骚包衣袍的俊朗男子,眼中含笑的道。

    人群顺着如霜的视线再次锁定在倒霉的夜梓旭身上,夜梓旭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嘴中却说着,“我喜欢漂亮的香喷喷的女人,才不是断袖。”

    如霜从善如流,“郎君你不要我了么。”

    夜梓旭就这般直直的盯着如霜,眼中的认真不容忽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如霜有一瞬间的错愕,少顷恢复如初,脸上带着闲适的笑容,就连嘴角的弧度都与之前一般无二,夜梓旭眼神一暗,如霜的表现让他看不透。

    夜梓旭一步步向如霜走来,人群自发的向两侧退开,如霜眼眸含笑,夜梓旭眸光潋滟,正当夜梓旭要走到如霜身边牵起如霜的手,人群中传来粗哑的呵斥,“断袖在哪里,不知道现今皇上下令打击断袖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是想跟皇上作对么。”

    夜梓旭嘴角一抽,所有浪漫的氛围都被这破锣嗓子给毁坏了,如霜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夜梓旭有些郁卒,哀怨的看了如霜一眼,抓起如霜的手,运起轻功逃跑。

    看着沿路的风景,如霜赞道夜梓旭的武功真是越来越好了。熟悉的树林,熟悉的场景,陌生却又熟悉的人,夜梓旭捧着如霜的脸,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被如霜琉璃璀璨的眸子这么一瞧,他什么都说不出口,“我,我们。”

    如霜好整以暇,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他,夜梓旭有些恼怒,耳根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左手环住如霜撑在树干上,右手附在如霜的眼睑上,如霜清晰的听到夜梓旭深呼一口,“如霜我喜欢你,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如霜刚要开口说话,夜梓旭打断她继续道,“我误会了你的身份,导致了如今的局面,或许你会恨我、怨我,可是我无力改变,我只能尽可能的助你,叛乱我是不怕的,死我亦是不怕的,如霜如霜我只盼着你能再给我次机会。”

    如霜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想起在皇宫他无言的陪伴,逐渐憔悴的面容,自己已经有了冥无殇、陈煦然,怎能再招惹他,“夜梓旭我从没怪过你,比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如霜扯下他附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转身就要走,“你说的是冥无殇么,若是他我不会介意。”

    如霜一愣不会介意,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你。”

    “我跟冥无殇之间早有来往,你的身份冥无殇早就告知我,你身边注定要有很多男人,多我一个又何妨,况且论相貌才学,家世身手我样样不输他人。”夜梓旭一副推销的口吻。

    “不”如霜哭笑不得的看着冥无殇。

    “只有我不行么,你是因为我之前有过很多女人的原因吗?”夜梓旭再次打断如霜的话,“那些女人我一个都没碰过,你可以试试我从来都没跟任何一个人发生过关系。”

    如霜大囧,怎么试,那个还能怎么试,不过他这么一解释自己心里也释然多了,毕竟之前他有过太多的女人,自己虽不是有感情洁癖的人,可是难免不会膈应。

    夜梓旭还想继续说话,如霜连忙打断他,“我是说不止有冥无殇还有南陈太子陈煦然。”

    夜梓旭顿时心里一松,他以为如霜又要拒绝,“我知道,即使不是陈煦然也会有另外的男子,不管是陈煦然也好、冥无殇也罢,只要有一个我,我就满足了。”

    如霜傻傻的看着他,他也好,冥无殇、陈煦然也罢,为何在这个大男子主义的时代,有这么多傻男人,愿意跟自己这般疯狂,让自己狠不下心来拒绝。

    “如霜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不急得要回复,天色不早了,我再味满楼定了包厢我们去用晚膳吧。”夜梓旭看着如霜纠结的表情开口道,看似纯良的外表,眼神却划过狡猾的光芒。

    味满楼早就不是当初的味满楼,以前的小二现如今的掌柜,一看到如霜眼睛瞬间激动了一下,“原来是夜小王爷,快快有请。”如霜自是知道他是因为看到自己激动,不过也为他随即应变的能力感到满意,“掌柜的你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特色菜么?”夜梓旭开口。

    “好的,王爷。”掌柜恭敬的道,举止言情倒是比以前还要圆滑的多。

    待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夜梓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如霜,“如霜,这酒楼是你的吧?”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万分的笃定。

    如霜执起一枚糕点,她确实也没想着瞒着夜梓旭被他发现了也没什么,“是的,你怎么发现的。”

    “当初你到这里来一副猎奇的表情,我只当你是没来过这里感到新鲜

    ,但是你貌似对那个小二更感兴趣,我料想你不会放过这么个人才,而这样的人才也只有在经营生意上才能发挥他最好的作用,想必你会为他盘下这个酒楼,而且当初你那么热切的去赌坊,俨然一副赌徒的样子,想必也是为此筹集资金。”夜梓旭嗅了下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不愧是伺候自家主子的,这么好的茶都舍得拿出来,就连沏茶的师傅,怕也是味满楼最有名的陈师傅了。

    如霜感兴趣的听夜梓旭说完,“原来我有这么多破绽啊,我还以为是刚刚掌柜的看我的表情让你发现端倪了呢。”

    “确实是,不过那只是我用来验证的证据之一。”

    “我发现你才是个人才呢,不如给我当军师。”如霜笑汵汵的道,跟他在一起总是说不出的放松。

    “却之不恭。”夜梓旭应道。

    其实如霜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他应得也真快。听着夜梓旭或打趣或引经据典的奇思妙语,如霜嘴角勾起放松的笑容,她已经很少这么轻松了。

    “明天,我父王请你过府一续,商量商量大事。”在最后分别的时刻,夜梓旭向如霜道。

    如霜不知怎的,总觉得那个商量大事别有深意。

    “冷小姐请坐,仓促请小姐过来敬请谅解。”如霜拜见了夜文昌后,被他引到上座,俨然把如霜当成了同辈之人。

    “夜伯伯客气了,侄女这才登门拜访才是叨扰了您。”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他,他的态度着实耐人寻味。

    “侄女还愿意称呼老夫伯父,着实让老夫欣慰。”夜文昌不知从哪了掏出帕子,擦着眼上并不存在的泪水。

    “伯父严重了,冷夜两家是世交。”

    “是啊,是啊,只因之前我那混小子犯了混事伤了和气,如今侄女要成大事,伯伯自会倾全家之力帮助侄女,只盼侄女能原谅我那混小子。”夜文昌顺口接过,站在后面的夜梓旭也是一副认错的姿态,倒真像是小情侣吵架,宽容的父亲在其中调和一般。

    “伯父严重了,侄女是晚辈怎会将此事记在心上。”如霜垂下眼睑,怨不得今日这个夜王爷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原来是为了此事,我该夸他不愧人称“老狐狸”么。

    “那这玉佩,侄女还是收回去吧。”夜文昌看了夜梓旭一眼,夜梓旭从怀里掏出玉佩,将子玉递给如霜,如霜似笑非笑的看了夜梓旭一眼,白玉般的手指搭在玉佩上,显得明丽莹润几近透明。如霜将玉佩纳入怀里,妥善收好后,夜梓旭才舒了一口气。

    夜文昌脸上划过狡猾的笑意,“侄女啊,你应该也知道子轩的事了,唉其实你们才是有婚约的,可是你跟夜梓旭感情颇深,为了不伤了两家的和气,不如两个儿子都跟你算了。”自家大儿子老大不小了,又喜欢如霜,手心手背都是肉,帮一个也是帮,俩一块搞定,说不定隔年就能抱孙子了。

    如霜眼睛瞬间呆滞了一下,片刻就恢复正常,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意,“我和子轩只是朋友。”

    夜文昌打断如霜的话,“我两个儿子虽不是人中龙凤但也是个中翘楚,跟侄女也是很相称的。”夜文昌一副促销打折捆绑销售的模样,让如霜对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颇为无语,他那两个儿子有这么滞销么。

    “伯父。”如霜呐呐的道,着实不知道怎么处理。

    “侄女,伯父今天约了人去看戏,时候不早了,就先走了。”夜文昌才不管如霜要说什么,拍怕屁股就要走,“梓旭,好好陪如霜。”

    如霜和夜梓旭大眼瞪小眼,场面颇为尴尬,“其实,大哥他真的喜欢你。”

    如霜不自然的转开视线,“我知道。”夜王爷如今如此的支持怕是夜子轩出来不少力,况且如霜叹了口气,自从接手武林盟主之后自己遭遇了很多次暗杀,每次还没等如霜出手,一群黑衣人就会出现将那帮人解决掉,一看那个手法就知道是专业的杀手,而能命令这么多杀手的现如今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夜子轩了。她知道他的想法,那双满含歉意的眸子将他自己的痴恋与愧疚显露无疑。

    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天夏日的烈焰灼烧着大地,只有此时此刻,才会驱除夏日的威严,显示出他温柔的一面。它就像是一个父亲,在你看到的地方给你足够的不近人情,只有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它才会将自己的柔软展示给你。

    夜子轩遥遥的望着远处的庭院,这一刻他才可以将自己的思念表露出来。无情站在树后眼神复杂的看着夜子轩,他以为自己的背叛会让他痛下杀手,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放过自己,他们的对话还在耳边,“无情,门主之位你想拿走就拿去,我无意于此,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只要保证了如霜的安全,我自会卸职离去。”自己其实也喜欢如霜但是决计不会为了她放弃盟主之位。

    如霜看着外面越来越圆的月亮,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有一种感觉有一个人正在远处看着自己,即使相隔甚远如霜都能感受到他隐忍着的爱恋,那种感觉让如霜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不是自己不再修炼逍遥派的心法的缘故,如霜心里的嗜血、冷清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如霜伸出左手,那日自己第一次品尝到鲜血的味道,那只无辜的乌鸦成了如霜步入杀戮之境的垫脚石。那时的温热感觉让自己着迷,现在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怨不得师公也搞不清进入杀伐之境的后果,因为进入那条道的人除了死亡别无他法,因为他喜欢鲜血的味道。

    如霜不由得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弑杀之徒要不然自己定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若那时自己遇不上冥无殇没了他给自己的干净的守护,怕是自己真正走不出来了。那时觉得畅快,杀尽自己恨的,杀尽阻止自己脚步的,现如今只剩下疲惫,她只想结束这一切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姐姐,倾玥睡不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李倾玥可怜巴巴的隔着窗子看着如霜,让如霜想起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进来吧,姐姐也还没睡。”如霜一点都没有女子闺房,男子止步的自觉,主要是她从心底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

    “姐姐,那日的哥哥看着好亲切,他是姐夫么。”李倾玥眨巴着眼睛问道,如霜最萌的就是这类人,深深的酒窝,纯真的眼神,眼睛像是上好的琉璃,穿红齿白,面容精致有种雌雄莫辨的美丽,如霜跟他说话总是不自觉的放轻语调怕吓着他。

    “算是吧。”如霜斟酌了一下,她并不想隐藏自己跟冥无殇在一起的事实。

    李倾玥眼中划过一道暗流,笑道,“那个哥哥长得真好看。”语气天真,微仰着头显得格外可爱。

    如霜像是被萌到一般,呆愣了片刻才晃过神来,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我们的倾玥长得也很好看啊。”

    “姐姐真的觉得倾玥好看么。”李倾玥眼中迸射出喜悦的火花。

    如霜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我们家倾玥是最好看的,将来姐姐会给倾玥找个最好看的媳妇,这样才配的上我们的倾玥。”

    “那姐姐以后嫁给倾玥好不好。”倾玥歪着头,眼睛闪啊闪的。

    “好啊,只要那时候倾玥不嫌弃姐姐就好。”如霜摇头失笑,还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李倾玥乖巧的点点头,任由如霜揉乱自己一头秀发,眼中划过狡黠的笑意,姐姐这可是你说的哦。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回主子,已经办妥,只待鱼儿上钩。”黑衣人尊敬的道。

    “那就好,事后那个女人就不要留了。”男子摆摆手,让黑衣人退下。

    片刻男子展开画轴,一个绝色美女翩翩起舞的场景跃然纸上,女子眼睛微咪显得格外魅惑,这副画画的极为传神,将女子的神态描绘的淋漓尽致,男子抚摸着画里的女子神态温柔,语调却是极为的残忍,“无双,这是你逼我的。”

    如霜这两天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心里也有些惶惶的,总觉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如霜刚想找万俟允聊聊天,暗卫就突然出现。

    “主子,这是北辰云烨传来的消息。”

    如霜接过,打开纸条,顷刻间如霜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什么叫不见了,若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带他们离开,又怎会将他们再次置于危险中。北辰云烨你总是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霜看着望着梨树的北辰云烨,冷声道。

    北辰云烨眼中一慌,抓住如霜的手道,“霜儿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这段时间他为了如霜的事一直在招兵买马值班粮草,一时照看不利,冷王爷他们连同千年玄冰一齐消失。

    如霜甩开他的手,厌恶的看着他满脸哀愁的表情,“够了,我不想听这个我只想知道有线索了么?”

    北辰云烨垂下的手微微一颤,眼中划过受伤的痕迹,“是绿萼。”是自己小瞧了那个女人,才会酿成如此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