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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人。”清水遥捂嘴,大大的眼睛饱含控诉看着眼前笑得云淡风轻的少年,心中的愤愤忍了又忍,还是压不住委屈,又道了一句,“言而无信!”
幸村精市笑容不变地抚着她的头,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哪里骗人了?”
清水遥瞪着大眼睛,没见过这么健忘的!不过,她还是好脾性的提醒,“你答应过惩罚不会痛的。”
“……”幸村精市疑是顺毛的动作一顿,心中颇为无奈,原来她控诉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个?可是,他自问刚刚的惩罚可是真的轻得不能再轻了。
不过,看着她捂着嘴的模样,他柔声轻哄,“让我看看?”
见到她松开手露出的唇,幸村精市眼睛难得有些愧疚。
确实又红又肿,还有浅浅的齿印。不过,咳咳……他移开视线,将目光定在她的饱含委屈的眼睛,轻笑一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双唇,“很痛?”
望进他眼中的愧疚,清水遥反而没了底气控诉。她微微红着脸,拿下他的手,状似镇定严肃道:“嗯,这次就原谅你了。咳,下次不可以咬我!”
幸村精市特别好说话的答应下来,“好。我不咬。”
他答应的干脆,清水遥虽然有怀疑,却也不敢再直接挑衅。
想到原先的言论,未免他记挂在心,偶尔想起,时时报复。她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递给他,欢快道:“那今天的事,我们就扯平了?以后也不许借机惩罚。”
“嗯,好。”此刻的幸村精市似乎特别的好说话,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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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亭子里又闲聊了一会儿。没多久,便见一女仆装扮的女孩手上小心翼翼地怀抱着一长盒子,朝亭子这边走来。
清水遥看了一眼女孩,便起身朝幸村精市微微一笑,莫名的期待,“我拉琴给你听,好不好?”
幸村精市的眼睛一亮,深邃如星空下的浩瀚汪洋,美丽得让人深溺其中。看了眼侍立一旁的女孩怀中的盒子,对上清水遥眼中的期待和羞涩,他的唇边绽放出明显的愉悦的笑容,“我的荣幸。”
说起来,清水遥学琴至今,除了在老师安娜夫人以及自己亲人面前演奏过外,还真得是第一次主动提议演奏给人听的。她看了眼面前笑容温暖的少年,低头小心拿出盒中的小提琴,双手不由轻轻抚过琴身,心中怀着隐秘的甜意。
——妈妈,我想我已经找到他了。
一个只要在他身边,我就能感到安心和幸福的人。
此刻,我想演奏给他听,让他明白我的情感……
当乐声响起时,幸村精市微微一愣。几乎要怀疑自己幻听了。待认真听后,他凝视着面前闭眼专心运弓演奏的女孩,眼中的喜悦和柔情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乐器是很讲究情感的,不是只要有技巧就能完美演绎曲目的。
而此时,看着眼前清水遥娇嫩的唇瓣无意识弯出的弧度,全身心投入演奏的模样,听着她毫不掩饰地表达着爱恋后的欢乐和幸福,幸村精市只觉得满心的甜蜜和幸福。
这是一种比之前亲耳听她说着“喜欢”还要强烈的感觉,让他觉得浪漫珍贵无比。即使许多许多年过去,他依然深深铭记这种幸福的感觉。
明媚的四月天里,在这个幽静安谧的庭院,风中传来欢快幸福的乐音,连风都温柔了许多。
那古典风格的小亭中,灿烂的阳光下,倒映在青石小道上的两道身影几近重叠,那般亲密缠绵。
直至最后一个乐音收了尾,庭院彻底静谧下来,微余空气里那股缠绵依然。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如蝶振翼般轻柔,清水遥缓缓睁开眼,眼中的羞涩和期待在对上少年的凝视后,更是深了几分。
她拿着琴有些紧张。
这首曲子,原先,她曾在安娜老师那练习过,可是老师总是不满意。于是,她便没再练习这个曲子。
昨晚,她将它翻出,练习了整整一晚,直至把技巧都娴熟无比。
可是,刚刚开始演奏时,她还是很忐忑,很紧张。
至第一部分的主旋律过后,她才渐渐平静下来,脑中随着旋律想到了许多,都是这段时间来两人相处的点滴。
她想,她应该已经把握住安娜老师所说的“情感精髓”了。
可是,精市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呢?
这让清水遥有点无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她咬咬唇,正打算开口询问,却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中。
“喜欢你,爱着你,是我最甜蜜幸福的事。”他拥着她,清雅的声线带着点温柔的沙哑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说着。
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逆流到脸上。清水遥红透了脸,所以的感官都只剩耳畔的敏感。
虽然在演奏这首《爱之喜悦》时,这样直白的借曲表达爱意,她是紧张而羞涩的,但怎么也比不上他直言说爱来得让她又羞又甜。
感觉到腰上的双手又紧了紧,清水遥还以为他在不满自己的不回应,正打算破罐子破摔,反正今天都已经表达到这里了也不差语言表达了,抿了抿唇后张口打算回应,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差点呛到,之后脑袋一片空白,呆愣在他的怀里。
“小遥,我们订婚吧,好不好?”轻柔的询问,期待中带着一丝微颤的紧张。
订、订婚?
清水遥脑袋一晕,彻底当机。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要求精市提得突然,更多是因为像幸村和清水这样古老的世家,订婚绝不像是现代其他家庭那般可以随意对待。古老世家的订婚,就已经是代表双方家族的承认,轻易不能悔婚的。所以,订婚和结婚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也许是在不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吧……
所以,当幸村精市提出订婚时,清水遥的震惊是那么的明显。
他们才交往没多久,精市便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吗?对于这个一向遇事沉稳从容的少年而言,这是不是证明,他真的很在乎她?
清水遥心中一阵甜蜜一阵茫然。虽然看不见此刻幸村精市眼中的情绪,却能从腰间炙热的双手中感觉到他的紧张。
脑中不由想到初见时的惊艳,想到第二次在烤肉店里他的照顾,提出交往时的贵气清雅,以及交往后的温柔,在队友面前的护短,在她被其他女生包围时的保护……
还有,他越发自然的亲密举动……
最终,她的脑海中回荡着刚刚演奏完毕睁开眼时,他眼中不容错辨的爱恋。
“好。”她垂下双手,拿着琴回抱住他,轻轻地,坚定地。
其实一切已经是出乎意料的美好,不是吗?至少在回国之初,她从未抱有未来婚姻幸福圆满的期盼。而如今,对于她只要求婚姻中相敬如宾而言,这个结局简直是当初不敢想象的美好。
她有什么理由拒绝,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况且,她从来都拒绝不了来自幸村精市的要求……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间,幸村精市松开环着她的手,双手捧住她的脸。
“你答应了,不许反悔!”难得地语句中带着霸道,完全区别于平时的温柔询问。
他这样的反应,清水遥却是生出一丝调皮来。
她懊恼道:“我现在就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幸村精市一愣,明明是腹黑精明的人,竟在一瞬间只觉得慌乱。待看清她眼中狡黠的笑意后,他心中轻轻舒了口气。
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樱唇,“你有什么要求?”
清水遥眨着大眼睛,脸颊微红,“订、订婚——刚刚那算不算,求婚?”
“当然。”幸村精市含笑地看着她,此刻她那白皙的脸颊晕红一片,平添几分妩媚。
他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心中已有数。
她轻咬着唇,没注意到那娇艳的色泽瞬间让身侧的少年眼睛一眯,似蕴藏了无尽的风暴。她摩挲着双手,红着脸道:“不是说,求婚要有鲜花和戒指的吗?”
幸村精市一愣,似有几分措手不及的模样。
清水遥心中偷笑,刚刚他突然说要订婚,她也是这个模样的。看到他愣住的模样,清水遥心中有几分得意。
“你怎么能这样敷衍对待求婚?”她睁着大眼睛,雾气蒙蒙湿漉漉的模样,看着甚是委屈。
虽然明知道她是在捉弄他,但看到她撇嘴委屈的模样,他的心却依然是万分不舍。即使是假的,他也不舍得。
他拿过她手中的琴,放回琴盒,目光扫过琴头的刻痕,微微一顿后,动作更是轻了几分,将它放好。
而后,转身对上清水遥疑惑好奇的目光,他笑着后退一步,便在她惊讶低呼中,动作优雅得单膝跪了下去。
“你——”清水遥直觉就是去拉他起来。
他却含着清润温雅的笑容,摇头拒绝,示意她别动。双手合掌抬高,然后在她呆愣中慢慢摊开,一抹瑰红从中一点点露出。
那是一个雕刻着蔷薇花纹的小首饰盒,精致的雕工,让盒身上的瑰红色的小蔷薇似真一般静静挺立。他轻轻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白色软垫上的戒指,没有个头夸张的钻石,没有华丽复杂的花纹,简洁而素雅的白金环形,顶端是一小颗粉钻。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璀璨万分,光影中,好似有蔷薇的图案在钻中闪现,惊艳非常。
此刻,清水遥眼中的惊讶都成了喜悦、感动、激动、期待以及满满的幸福,她觉得自己小小的心房完全关不住这些情感,已经溢了出来,顺着血液流便全身。
“小遥,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她看着幸村精市温暖的笑容,眼神坚定而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从他的眼中,她看见自己惊喜呆愣的模样,却是满脸的幸福笑容。
这便是一个女孩儿最难忘的时刻。
看到她眼角的晶莹,幸村精市一顿,无奈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傻瓜。这时候你不是应该立刻点头大声应‘好’,然后再扑过来给我一个温柔甜蜜的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