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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坏小子,他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累
这个坏小子,太滑溜,是他无法掌控的。
她就像流沙,他越是想将她拿捏在手心,她就越流失的飞快,在他的指缝中,沙沙的流逝。
七年了,他已经浪费了整整七个年头,从十九岁相识至今,他们走过刀光剑影,共同面对过千军万马,虽不是天天朝夕相对,却也曾生死不弃。
想那一年,攻打乌腾格部落,他身陷在那一望无垠的食人鳄沼泽,七天七夜断粮缺水,是“他”寻到当地的向导,不言放弃的将他寻找,最终将他和五百兵卒安全带回营帐。
想那一年,百禾谷一战,三万军士被诱入地势险要的葫芦谷,凌空飞石满天,前有万千弓手,后路被碎石尽堵,数万兵座被截成两段,里面的人逃不得,外面的人营救不得——也是“他”不顾军令,兵行险招,带人直穿山峡,飞入峡谷重地,一举拿获族主——原本已是死局,伤亡必然惨重,却被“他”活用为声东西击而大获全胜。
想那一年,征讨叛臣西北侯,“他”凭着自己不凡的轻功,讨令深入敌营,盗取兵力分布局,图是成功送出,“他”却因为受伤,身陷地下机关暗道,五天五夜,胃腹因为喝了有毒的地水而严重受损……当部将们将奄奄一息的“他”救出,他都来不及去见“他”一眼,“他”便被玲珑夫人带离了军帐……闷
一幕幕旧事幡然在眼前,明明情谊深厚,再见却是生疏难近。
可这一次,他并不想再放开她。绝不愿意。
知道她是女儿身,他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他渴望得她真心相许,渴望她可以心甘情愿的投入他怀,那种渴望,便如同积累了千年万载,连着自己的经经脉脉,一旦觉醒,便排山倒海的涌来。
金晟还没有开口说的机会,三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后,殿门外景侃急匆匆的赶来,附到金晟耳边低语了一句。
某人听着脸色大变,急忙告辞,火烧屁股似的狂奔而去。
金璇和淑妃面面相觑,惊错极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急的就好像府里被人偷了奇珍异宝似的。”
大皇兄一直一直是稳重内敛的人,在金璇眼里,这世间任何事都好像惊动不了他,他就像海,可容纳百川,他就像山,撼摇不动。
金璇后来才知道,奇珍异宝是长了腿的,不用人偷,自己就可以跑得无影无踪,一旦跑掉,任你怎么找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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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已近晌午,佳人早已了无踪迹,拦在岚阁外的几个侍卫,身上满是鞭痕正在偏厢房内治伤,好端端的侍卫衣着,被打的衣衫褴褛。
满地碎叶残枝,园径之上,狼藉一片。
金晟见到这光景,早失去了清晨时分的愉快心情,奔上楼,见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屋子,出来时暴叫:“人呢?”
梨花木拼铺成的廊道上,跪了一地的奴婢,一个个瑟瑟发抖,没一个人敢来应答。
这些个人皆是今儿一早被总管指派到这里来的,第一次来上工,便遭逢大变,从没见过主子发怒的她们,全在那里吓破了胆。
香儿见到这个光景,怯怯的往地上爬起来,将小姐刚刚交代下来的信呈上去,心惊胆寒的禀道:
“回王爷话,这是……我家公主给您的信……公主说她只是出去转一圈,很快就会回来的!”
金晟三步跨过,抓过信笺,抽出来一看,上面是用颜体字写的极为绢秀的字,不是墨问一惯常用的字体——他记得这应是凌岚抄录佛经时惯用的笔迹。
是,这是坏小子摩仿凌岚的字迹给他留得字,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闲来无事踏春游,情趣;晚来倦鸟终归巢,勿念。”
上头还用简单的线条画一个笑脸,眯着眼,弯着唇,很憨态可爱,附带八个字:就此别过,回头再见。
金晟看着,脸孔一下变成黑炭,把手中的信笺撕了个稀巴烂:这个坏小子当真是不听话,叫她乖乖待在岚阁,她就爱给他四处乱跑,还回见,只怕再见,“她”已不是她!
他可以肯定,今天她之所以要用武力强行离去,绝对是想去百机山庄把那个真正的凌岚给救出来,她不想再冒弃凌岚,她要光明正当的离开萧王府。
若非早有预谋,这张留言上的字迹,她断不会去摩仿了别人。
对于这个坏小子,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的,所以才让景叔撤掉了原先护阁的侍卫,换上身边最最精锐的几个看守,还命景叔守好门:今日,没有大事,不得任何人出入萧王府,直等他回去。
结果还是失策,她竟执意要出府,不光打伤护卫,而且还拿住了程襄,带着左丘和承东,命玲珑抱着君熙大摇大摆出得萧王府——美其名为:去水月庵给小公子还愿。
还愿,是借口
她这是打定主意出去后再不回府了。
瞪着那张信笺,金晟气的不行,硬俊的脸孔上全是黑压压的怒潮,便如那翻天覆地而来巨浪,足可以把世间一切尽数给淹没在其中。
他沉着一张冰山脸孔下楼,楼下花坛边聚集着十来个侍卫,有的守在园子里正在待命,有的则在偏厢房内,正在替受伤的兄弟敷药。
景侃检查完几个侍卫的伤,出来乍舌的直叫:“岚主子的身手怎么那么了得,下手还真是不轻,不过,幸好她无意要人性命,否则这里的一干人早去见阎罗王了……”
想不通啊,那个女主子到底有多厉害。
景侃的语气有些夸张。
景叔也自屋里出来,拎着衣袍,急步走到金晟跟前“扑嗵”一声跪到地上:“爷,老奴失职!请责罚。”
头重重叩头。
金晟皱了一下眉,几乎到口的责斥生生被压回咽下,这事不能怪他。
他捏捏眉心,让翻腾的心思渐渐沉定,才上去扶起:
“景叔不必自责,是本王大意了,那丫头要是肯服服贴贴,那反倒是奇事……没关系,本王自会想法子将她逮回来……我就不信我治不了她!”
末了是一句自言自语。
景叔站了起来,看到是萧王一脸的忍耐,以及熠熠发亮的征服欲望,每当王爷碰到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每当他想征服一个目标时,他的脸孔上就会浮现这种决不罢休的神韵。
他看着呆了一下,不明知那个一进萧王府就惹出一连串麻烦的凌岚,何以激起了王爷如此强烈的欲~望。
“爷,何以杨承和玲珑夫人都听岚主子的?而且岚主子的功夫好性奇怪……好像师承……”
“这事,以后再说……”
金晟打断他的疑问,转而看向跟他一起赶回来的冷熠:
“熠……你带上几个身手了得的人赶去百机山庄待命……本王进宫见过皇祖母后立即去那里跟你们会合……就今天,我们过去且一并把那百里机山庄的地宫机关一一尽破。”
冷熠目光一闪,也露出一丝惊疑,低声问:“真是这样的吗?”
凌岚当真就是君墨问吗?
这个问题曾被冷熠否定过的,现在当他看到萧王那不顾一切的神情,那层层的惊诧再次掀起来。
回答他的是扬眉一笑:“这一次,我绝不容她再跑掉!”
水月庵里的机关图一定已经被墨问借走,他再去也枉然,现在他只有到皇祖母那边讨一份懿旨,进藏书阁去翻另一份机关图。
百机山庄当年是父皇的产业,宫中自有建庄的图纸,可是这样来,一定会惊动父皇——可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当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他要在墨问之前将凌岚找到并藏匿,如此,才能逼得墨问不得不乖乖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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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棋不意,便能致胜。
紫珞在下得阁楼来,并没有直接去园门,而是去找左丘。
左丘昨夜回府后,一直守在附近。她吩咐他马上番强出去,先去西园通知承东抱上君熙,再去襄园将里头的襄主子给“请”来,趁今儿天气好,一起去水月庵烧香还愿。
她站在西阁九曲回廊的尽头,看着左丘轻盈的翻身出阁墙后,才带着满脸困惑的香儿,缓缓去了阁园门口。
守园的侍卫功夫是极了得,因为敬她是主子,且不知她的功夫路数和底细,自不敢使出全力来对付她的,这便给了她先机,一根软鞭在手,以又准又狠的鞭法,以最快最有效的力量,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便把人全给打趴下。
时间算计的刚刚好,待她携着玲珑出得园门,左丘和承东已经聚到门口。
面对脸色发白的程襄,露着隐隐的怒和惊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上了凌岚公主,她竟嚣张的将她劫掳,还让人点了她的穴道。
紫珞笑容温温的对她点头,便对闻讯而来的景叔说:“烦总管备一辆马车,玲珑夫人想去给君小公子祈福,凌岚与襄主子一同相陪……”
嘴上说的好听,是:相陪,可瞧杨承用剑抵着程襄的模样,所有人都明白,那该换一个说法:威胁。
杨承是君墨问的人,玲珑是君墨问人,他们都是王爷的客人,他若不允,杨承要真是伤害了襄主子,那只会把事情闹的更大,会给王府平添麻烦。
景叔思量再三,放行。
马车先是直奔水月庵而去,到庵堂后,紫珞将程襄托给静一师太后,直道王府稍后会有人来接襄主子回去,暂由庵堂的师太们代为照看,转而策马离开。
一行四人避开萧王府紧追不舍的暗哨,往南门而去,一路狂奔好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去百机山庄,出城后,又往西山绕去,行了大约半个时辰,飞奔进一座林荫密密的青山——
山名叫幽涞山,一条宽阔的山道整齐的盘旋而上,山道通往的是一座座落在青山瀑布间的山庄。
山庄占地面积颇大,白墙红瓦,高高的庄墙在山腰上围成一个幽静的世外桃园地。
庄内的布局依山而建,远远而望,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气势不凡,有亭台徐徐攀筑,有高楼隐没于古梧桐下,有描着“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十个苍劲金字的八角灯笼在山风中飘摇……
附近的百姓都知道这里有一座清幽又显富贵的山庄,并且整座幽涞山都已被山庄主人买下。
这里自成一方天地,远离繁华都城,安静的矗立在此,平常的时候,山庄大门一直紧闭,有孔武有力的庄丁自偏门进出,却无人知道里面的庄主是谁。
这一天,在幽涞山上采茶的人们,但看见一重重朱红的庄门迤逦顿开,自庄内跑出两列身着青衣的庄奴迎立在门口,不一会儿,一行飞骑,带起漫天烟尘,挟带着几个俊男美女,飞奔进那紧闭多年的庄门。
那一刻,他们似乎隐约听到里面的庄丁在喜呼:“庄主回来了!”
紫珞是他们的庄主,这山庄名唤:悠然山庄。
悠然山庄本不叫悠然,也不是她的府院。
三年前,她到康城曾来过这里,觉得此地甚是清幽,住过一晚,随口说了一句,此地甚好,当真是隐居之妙地。
多年前在东瓴时紫珞救过青门主的爱妻,门主为答谢,听说她喜欢这里,便慷慨相赠,连山中近百庄奴,皆转作她的奴仆。
她拂不掉盛情,方惶惶深受。
此番强行带君熙和玲胧离开萧王府,金晟一定生恼,为防再生异变,她临时决定入住悠然山庄,为的是自卫。
入庄后,紫珞没在这里多待,便带了玲珑和左丘往百机山庄赶去,留承东和左朋于庄中护着君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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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机山庄座落在东南方向康河的支流边上,一面靠山,一面临河,山水交辉,本是一处雅净之所。
二十六年前,百机山庄名噪天下,不光因为山庄内机关重重,无人可破,更因为这里是秦王曾经的金屋,一位倾城绝世的娇客被养于其中,受尽千万恩宠。
那是一段奇谈,一段佳话,也是一个让噫叹连连的遗憾。
谁能想到那人人艳羡的姻缘,最后成为不可挽回的悲剧,一场愤怒的大火将曾经的恩爱与美好全部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