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

宁玉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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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庆国和白玉娴傍晚分别,各自回家,询问完二人逛街的过程,白家和余家的长辈都表示满意,白家觉得余庆国大方有诚意,余家认为白玉娴体贴又懂事。

    若说之前两家只是初步愿意,现在几乎是确定了这门亲事,分别忙碌起来。

    “这块叫什么府绸的料子可真滑溜。”白玉娴的哥哥嫂嫂侄子当天都聚集在父母家里商讨她的婚事,余庆国给白玉娴买的东西像国宝似的摆在桌子上供大家观赏,从来没进过百货商店的白大嫂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块府绸,雪一样的白,滑溜溜地闪着缎子似的光泽。

    白母得意地道:“是庆国给玉娴挑的,真有眼光。”

    说着,她转头对白玉娴道:“那块小碎花的棉布你做件短袖衬衫,等庆国来接你的时候穿,总不能天天穿先前那一身旧衣服。这块府绸你做一件长袖的,留着春秋天穿,劳动布厚实挺括,我看够你做条工装裤,春秋冬都能穿。”

    白玉娴也是这么打算,工装裤就是背带裤,在这个时代是广大劳动人民的穿着,不分男女老幼,相比其他的款式她比较容易接受这种,而且劳动布就是牛仔布,料子很适合。

    “这几天太阳毒,你别出工了,在家做衣服,免得晒黑了。”白母开口道。

    白玉娴巴不得不干活,一口就答应了,也幸好夏天都是干杂活挣工分,除草、放羊、打猪草什么的,要真是农忙时节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白母绝对不会容许她偷懒。

    当然,不出工不代表清闲,她得在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顺便把吃不完的青菜晒干。

    白母看了看锃亮的黑色皮鞋,笑得合不拢嘴,“咱们大队也就那几个知青下乡时穿过皮鞋,现在只能穿布鞋或者解放鞋了,没想到庆国居然给你买皮鞋,这可是咱们大队的头一份儿,姜桃都没有。这双鞋你暂时锁在箱子里,等结婚时拿出来穿,一定又体面又好看。”

    白玉娴没有意见,平时在家穿皮鞋才是怪事。

    白大嫂满脸羡慕,想当初她和白玉国结婚时连身新衣服都没有,别说府绸和皮鞋了。

    在她们围绕布料皮鞋说话的时候,白二嫂和白三嫂则轮流把那条掺着金丝的尼龙红纱巾系在脖子上,系好就对墙上一小块碎玻璃镜一个劲地照着,美得不行。

    “这么贵的纱巾,你们别弄坏了,拉丝就不好看了。”白母瞪了她们几眼,麻利地将布料、纱巾和皮鞋统统收进白玉娴的卧室。

    白二嫂和白三嫂吐了吐舌头,倒是没有生气,如果是她们也会这样当作宝贝似的珍惜。

    白玉娴朝她们歉然一笑,低头给小弟和侄子们分发槽子糕。槽子糕就是鸡蛋糕,用鸡蛋、白糖混着面粉和香料等入模烘烤而成,入口松软甜香。

    白家人丁兴旺,她大哥家有有四个孩子,养活三个,二哥家有三个孩子,夭折一个,三哥家有两个都活着,全部都是男孩,加上小弟白玉民一共八个,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三岁,一人发一块,一斤槽子糕就去了一多半,另一斤槽子糕在回家前被白玉娴送给白大娘了。

    看孩子吃得一脸满足,满屋都是槽子糕的香气,白大嫂妯娌三个馋得直流口水也不愿意开口向小姑子索取,槽子糕就那么几个,自己吃了,孩子就吃不到了,再说小姑子也没吃。

    三妯娌努力收回目光和口水,倾听白父和自己的丈夫商量事情。

    白父打算明天找木匠给白玉娴打家具,虽然亲事没定下来,但是家具上漆后需要晾一段时间,赶早不赶晚。木料是早就准备好的老榆木,白大伯出生时由白爷爷栽下的,活了十来棵,除了留给自己和老伴的棺材板儿,其他几棵树平分给三个儿子,早些年陆陆续续都被砍了做东西,就剩白玉娴家的三棵直到前年才砍掉,用掉了一些,剩下的也够打一套家具。

    “我的意思除了两床被褥和压箱衣服鞋袜外,用老榆木给玉娴打一个三开扇的大衣柜、一个高低柜、一个床头柜、两口箱子、一张桌子、六把椅子、一张条几和支着条几的两个小柜,新床由男方那边准备,咱们就不打床了。”白父说道。

    白玉民年纪小不懂事,其他三兄弟都没意见,白大哥是长子,率先开口道:“应该的。余家承诺给买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三大件,少说得花三四百块,今天又给小妹买了不少东西,咱们家没有本事弄到那些稀罕物,怎么着也得给小妹多打几件家具。”

    白三哥只有二十四岁,性格跳脱,极有自尊心,连连点头赞同大哥的话,道:“对呀,对呀,余家出手大方,咱们可不能让人小看了。”

    白二哥并未附和兄弟的话,而是向父母简单地说了下自己打听到的事情,“我有一个拜把子兄弟是顺河大队的,和余家中间就隔着几家住户,我向他打听过,大娘确实没骗我们,余家家底厚实,人品过硬,庆国精明能干,人也老实,奶奶和爹娘都很和气,六个姐姐不爱惹事,而且非常孝顺,其中四家过得都很不错,另外两家和咱家的情况差不多。”

    “庆国的兄弟呢?不是说在城里做工人吗?性子怎么样?会不会和庆国争房子?是不是也有三大件?还有他那个对象怎么样?以后和咱们玉娴是妯娌,要是人品性格不好,咱们玉娴也遭罪。”没听到他说余庆国的弟弟余庆安,白二嫂不禁问出了口。

    白母和白玉娴心里也有这样的担忧,偏偏白二哥没打探出消息,白玉娴脸皮薄,白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趁着白大娘过来告诉他们说余庆国五天后来接白玉娴的时候出口询问。

    正在卧室里照着衣服样子裁剪布料的白玉娴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剪刀,站直身,侧耳细听。

    白玉娴嘴里不说,心里却很在意未来婆家的各种情况,虽然她不会和余庆安及其对象一争长短,计较那些黄白浊物,但是要做到心里有数。

    白大娘不假思索地道:“就算是妯娌,也不会在一起过日子,担心啥?再说了,盖新房子的钱和买三大件儿需要的钱都是庆国自己挣的,不过是交到他爹妈手里存着。我那堂兄弟早早就说了,两个儿子结婚,老两口给他们一人三百,结婚前后的花费都从这三百块钱里出,他们不偏不倚。庆国跟我说了,他给他爸妈的那些钱,除去开销和盖房子后只剩三百多,不够买三大件儿,得从他爹妈给的三百里抽一百出来买手表,买衣裳差不多也要小一百,等下聘时就只能给你们家一百了,请你们别嫌少,以后他还能挣钱,肯定不会让玉娴跟着他受罪。”

    听了这番话,不仅卧室里的白玉娴愣住了,就是白母也吃惊地道:“咱们地里刨食儿的一家子一年能分四五十块钱就不错了,我们家去年加上玉娴才分到六十块钱。三间砖瓦房少说得七八百,三大件儿又是三四百,加起来就是一千多,他怎么挣来的?可别走了歪路。”

    “庆国本事可大了,一来,他每年光分红就有五六十块,二来,每年秋冬农闲的时候,他都会去深山老林。别人不敢往深处走,他敢,挖陷阱下套子,打到的猎物统统卖到副食品收购站,盖房子的钱就是这么来的。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顶多以为他卖几只野兔子野鸡啥的。要不是他怕你们以为他的钱来路不正,肯定不会把真相告诉我。”白大娘笑道。

    “听大嫂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白母说完这句话,沉思片刻,道:“大嫂,劳烦你明儿见了庆国跟他说一声,咱们庄稼人用不着手表那金贵东西,有缝纫机和自行车就足够体面了,缝纫机做衣服方便,自行车出门方便,倒不如把手表的钱省下来留给他们小两口过日子。到时候他们给的彩礼钱我们分文不动,依旧让玉娴带回去,我再给玉娴六十六块压箱钱。”

    “你不问问玉娴怎么说?现在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一块手表啊?”白大娘没有一口答应,反而提起了白玉娴,觉得要不要手表都要看白玉娴的意思。

    白玉娴走出来道:“大娘,我听我妈的,我妈说得有理。”

    虽然她不会看天色来确定几点几分,但是周围的人懂啊,而且每天出工也会有人提醒时间,所以手表这样的贵重装饰品确实没有必要。

    白大娘见她们母女二人都很坚定地表示不需要手表,便答应了她们的要求。她传话给余庆国的时候,余家正在为三大件奔波,他们手里有钱有票,可惜百货商店里没货,只能叫大女儿留意进货的时间,好抢在别人前头购买。

    听完白大娘的话,余家觉得白家真是善解人意,好感自然倍增,毕竟一块手表除了票还得花一百二十块钱才能买到手,除了一个面子好看其实没啥实在用处。

    余母忙拿出自己攒的一块灯芯绒料子,添进给白家的礼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