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八十七个宝贝

凤阿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无错小说网 www.wucuoxsw.com,最快更新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最新章节!

    赚钱一直就是个难题, 要说教书教武之类的, 江陵没什么学生, 不少人都趁着天下不太平,直接跑外边闯荡去了, 要说帮人写家书的话, 许珍不论走哪, 都是出了名的字丑,卖字行不通,难不成继续写小说?

    许珍仔细考虑这个可能性。

    但是真是太难了。

    这世道, 能有几个认真看书的。算了, 还是以后再做打算吧。许珍只好放弃。

    时值暮春,天气开始变热,江陵这几日迎接夏日, 不停下雨, 老宅里只有一把破掉的油纸伞, 好像是自己被人贩子拐走那会儿, 小叫花不小心弄丢了。后来被李三郎捡到还回来, 这把伞就一直保持着破破烂烂的样子。

    所以两人不能雨天出门, 许珍躲在家里, 趴在窗口看外面, 平日爱八卦的邻里街坊也没有出门聊天。

    她实在是没事干,只好跟小叫花一块打扫屋子,抽出旧竹席铺在地上。

    快到中午的时候,窗外一只飞鸽扑哧着翅膀飞入房间, 鸟爪踩在窗栏上,荀千春走过去,从鸟腿上拿下来一张纸,摊开阅读。

    许珍凑过去看。

    上边歪歪扭扭的字和自己有的一拼,写的内容不算多,但许珍还是看出了些门道来。

    这上边写的是镇北的事情。镇北如今粮草多,广布学堂,并且听从荀千春的号令,以守为攻,从不参与其他小国的各种事情。稳扎稳打,看起来是不错的,可镇北不动,周围除了郡主之外,还有不少想要拉镇北当同盟的。

    七国纷争,各个地方都是久攻不下,因此只能靠谋士到处游说,最被人惦记的,就是李家和镇北。李家忠良,只要站在正道的立场上,就能得到李家的支持,而镇北老实,这么多年来,除非主动进攻镇北,否则镇北一场战争都不曾出面。如此毫不作为的镇北,早就被盯上了。

    荀千春看完以后,将信纸卷起来放入兜中,又去厨房拿了几粒谷物递给信鸽吃。

    许珍终于有事情做了,连忙询问荀千春:“镇北现在要怎么办?”

    荀千春用指腹摸摸鸽子脑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许珍问道:“你不打算管吗?”

    “要管。”荀千春思考片刻,回答说,“我不想夺天下,但镇北有和我出生入死的将士,若是被人攻打,我或许要回去。”

    这个回答略微出乎许珍意料。

    她差点忘了,小叫花一方为王,身边自然有不少朋友。她先前很少听小叫花提起其他人,如今听到小叫花这番言论,忽的有种自家小孩更加成熟的感觉。

    小叫花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即便曾经中毒这么久,可内心一直保持这柔软。

    这样的小叫花,如何让人不爱。

    许珍笑了起来,但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自己跑回去打,你那群将士难道打不过吗?”

    荀千春说道:“兵力上打得过,但对方能人多,怕落了别人圈套。”

    许珍说道:“这事情确实不容易。但既然兵力足够,你让将士们等下次有人进攻的时候,抓住进攻者,将罪孽深重的杀了来平息民愤,将有能力的招安,暂且当谋士吧。”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说着,有些好奇:“其他地方也乱,你这块地方除了干草多,也没有太大优势,怎么就都冲着你来了。”

    荀千春解释:“胡汉有隔阂。”

    许珍问:“还没解决吗?”

    荀千春老实说道:“我管过,人心难料,管不过来。”

    许珍笑着说:“我没怪你的意思。”

    荀千春嗯了声,从案几边上拿了张宣纸,开始书写许珍刚刚说的策略,她一手小字写的遒劲有力,而且写的似乎是胡语,符号像藏文,许珍完全看不懂。

    许珍有自己思虑的事情,她根据如今局势,觉得自己和小叫花,有些像三国时期的刘表,当年刘表算是个可惜的人物,守着荆州这块必争之地,爱民养士,为人仁德,表面功夫做的漂亮,但脑子里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没什么其他志向。后来又做了不少错误决定,导致自己的格局越来越惨。

    许珍有点怕自己也成了刘表那样。

    乐观点想,镇北和荆州略有不同,荆州是香饽饽,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必定被人盯上,并且会长久的试图攻下来。镇北藏得远,想要攻打的话必须借道郡主和谢广的地盘,打个三四次还打不下,劳民伤财的,那些人就不会再来攻打。

    如果事情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窗外雨水潇潇,许珍从镇北的事情想到了自身一系列的遭遇。她起初穿越到江陵,艰难的做好事苟活,再到当官、贬官,沦为免费的谋士,每天昏昏沉沉的听别人说天下格局,最后终于又回到江陵,许珍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还有前几日遇到的山长,更久之前瞧见的李三郎、古拔公主,在路上看见的老国公,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唯独小叫花一直在……

    许珍回过神,瞧见小叫花还在书写,觉得和刘表那样胸无大志也挺好的。她笑着起身去洗手做饭,家里只剩白菜,她直接摘菜叶子过水,放进锅里煮。

    煮熟飘散菜香的时候,荀千春正好写完信。

    荀千春转身瞧见许珍小心翼翼的端着菜汤过来,像是端着什么稀世珍宝,她笑着调侃说:“先生厨艺,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许珍放下碗,抬头看荀千春,挺开心的问:“有吗?我厨艺竟然进步了吗??”

    荀千春说道:“先生以前煮的菜会用刀切,今日的没切,应该是别有乾坤吧。”

    许珍低头一看,瞧见碗里几片硕大的菜叶,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切菜。

    她尴尬了,想了想强行解释说:“我今日煮汤,菜汤。”

    荀千春坐到案几边眉眼都是淡然笑意,她说道:“我爱喝。”

    许珍立马不好意思:“哎……你这小马屁精。”

    两人吃完饭,荀千春拿了个盆放在外边接雨水。许珍继续在屋子里擦地。

    她擦到自己的房间,瞧见一块弄不干净的污渍,许珍兴奋地指着这块地和荀千春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荀千春看了眼,摇头。

    许珍说:“是我当年买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血迹。”

    荀千春应了声:“我记得。”

    许珍说:“我记得我那会儿帮你脱衣服擦身子了,你那时候多小一只啊……”

    许珍十分怀念。

    荀千春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许珍忽然有些好奇,她问道:“对了,你后来身体好了为什么不逃,是不是故意在我这蹭吃蹭喝?”

    荀千春摇摇头。

    许珍问道:“那是为什么?”

    荀千春看着许珍,不知道说什么。若是说实话,总觉得煽情,可她又不想说假话。其实要说原因,她很久以前就和许珍说过——

    因为她在第一眼看见许珍的时候,就已经心动异常,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症状,只觉得要死了。后来很漫长的时间里,许珍也确实让她亲身经历了这种症状。

    荀千春思考片刻,决定还是不说了。

    许珍催不动,偷偷抱怨了两句荀千春小气,荀千春没有多说,只是直接拉着许珍上了榻,干了些该干的事情。

    天渐渐的放晴,夏日终于来了,期间镇北的信鸽又飞过来几趟,除了要交流的信件之外,每次还会带点碎银过来,成功化解了两人的财务危机。

    但是她们肯定不能一直靠信鸽送钱,还是要出去挣钱的。

    两人谨慎的往脸上贴纸易容,荀千春靠武功,起先劈柴,后来去学剑的地方当了助练。

    许珍想了想,干脆在路边摆摊,写上“一问全知道”大字放在身前,示意帮人解答困惑,类似于在线答疑,只要知道的就回答,答不出来的不收钱。

    完全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许珍美滋滋的。

    摊子摆在酒楼旁边。

    正午时分,天空烈日当头,街上没有太多人,许珍躲在集市的角落里,防止自己被太阳晒得太狠。

    午后热气蒸的人昏昏欲睡。

    许珍坐了会儿,没等到上门问问题的,忍不住开始打盹,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睡觉。

    身后酒楼,一名说书人手持桃花扇,两撇小胡须,喝了口茶,走到酒楼正中间慢悠悠说道:“昨日说了葛喜儿,今日我们就说另一位奇人,说起来也巧,这人就是出身江陵,教导过葛喜儿、李三郎等人,阴差阳错的救过郡主和谢广,后来当了官,又被贬,在西北平凉教出了一群非同寻常的学生,那群学生如今正在各个小国,当着谋士和武将……”

    躲在角落里的许珍猛地打了个激灵,觉得后背一凉,好像有谁在说自己坏话。她左右看了看,街道依旧没什么人,只有酒楼客人高声大笑,质疑说书人编故事的声音。

    大热天的,或许没有人愿意出来吧。

    许珍继续躲在角落里乘凉,身前的宣纸被微风吹得有些歪了,许珍弯腰用食指摁住宣纸,把它往上边挪动。

    这时街道忽然热闹起来了。

    有十几人穿着盔甲携带长剑走路,发出铿锵的撞击声,这群人是萧乞丐管辖吓得人,他们浩浩荡荡的,过来收取地租了。

    同时还有有一老一少,两名穿着浅色锦衣的女子朝里走着,走到了这江陵小镇的城门口,那老妇人抬头看见城门口的刻字,脚步忽的一顿。

    前边少女问她:“妪,何事?”

    她未听到老妪回答,回头去看,却见老妪已经热泪盈眶。

    老妪喃喃说道:“她做到了。”

    少女神色平淡问道:“什么?”

    老妪深呼吸一口,抬袖低声缓慢地说道:“我年纪大,能记得的东西不多,但路过这块石碑,这块木匾,倒是想起来了,那日离开江陵,她说她的学生,以后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看来,竟是预言成真了。”

    少女听懂老妪在说谁了,她淡笑一声,没有接话。

    老妪摸摸城门口的石砖,对这个并非自己故乡,也非自己常住地方的江陵起了一种万分怀念的情感。她看了许久,不舍的说道:“先进去吧。”

    少女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

    在她们路过的集市街道某处,许珍坐在台阶上,身边围着几名身穿盔甲手握长剑的收租客,她简直满脸蒙逼。

    要是她没听错的话,刚刚这几人,好像是要她缴纳地租?

    ……

    交个保护费也就算了,怎么摆个摊还要交地租?江陵的制度,到底被改成什么鬼样子了。

    许珍悲痛不已。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没钱,就算真的有钱,她也不会给地租的。

    看了眼几名面容凶煞的收租客。

    许珍拍拍身上尘土,指着身前的字条,笑道:“一次三十铜,你们看,问几个问题能抵了地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能装逼了呜呜呜坚强太厉害了

    谢谢七只、jess soo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