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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知道他在汴京出生的，仙游县君任氏又是泗州人士，朕都要以为他是出生在江南一带的了。”
曹皇后也专门让人去查过的，确实如丈夫所言这般无二。
“世子说是从钱塘县人口中得知的制作方法。”
钱塘县？
赵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怜的女人，那是他的生母，李宸妃，也是临安钱塘县人士。
张茂则连忙将一份卷宗递给了赵祯手上，那卷宗赵祯认得，正是杨景宗之前让他送去御书房的那些。
难不成...
如此巧合？
卷宗内有一行字，宗实酷爱文，最喜美食，习之等字眼，其中就有李宸妃当年所着的册子，里面记录着很多儿时的点心吃食。
到底是自己的生母，有一个江南人的胃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些北方人吃不惯这种生腌食品，一吃就窜稀。
“官家，无事吧？”
“无妨，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往。你要看？拿去便是。”
曹皇后接过卷宗，从头开始看起，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
上面不光是记录着那些人索贿的对象有赵宗实，自然也有养在她身边的高滔滔。
怪不得总觉得那个小丫头那段时间有些怕生，不愿意独处。
原来根结在这里呢！
“官家...”
“朕已经命皇城司去办了，圣人不必动怒，朕当时看到这里，也如同你这般，像是有人硬生生的剜去了心口的肉一般钻心。”
“那俩孩子居然经历了这般种种不公，还要在你我跟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臣妾当真是教导无方了，甘愿一同受罚！”
“起来，圣人你这是逼着朕也一起受罚吗？快点起来！朕亏欠那孩子，将来一起还给他！定当不会再寒了他的心！至于高家那边...”
“高家不必管，升米恩斗米仇而已。”
赵祯恍然，这是被伤到了。
后宫往来的信件，也会有皇城司的人分门别类，一查便知。
“臣妾只是一阵后怕，要是当初一定要赐婚，现在又该如何面对他？”
只有一个他吗？
赵祯有些吃味起来，虽然那个他只有十六。
刚才翻看的那画册上的服饰里，显然有一套最新的，墨迹未干。
那是孩童的服饰，年岁估摸着也就跟赵宗实一般。
他们俩的关系几时变得这么好的？
居然瞒着朕偷偷的好了，朕也想要啊！
“这又是何物？”
“信手涂鸦之作，笔迹有些稚嫩了点。”
“不是你的笔迹。”
这似是在肯定曹皇后的话。
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这是谁的笔迹？
忽然拿起那几页纸片，一一对照。
这个臭小子！
被赶出宫后就来了那么一次坤宁宫，就留下了这么多东西？
赵祯又吃醋了。
“这画的是什么？似是没有画完。”
“被臣妾吓到了，所以就这样了。其余的部分在这里呢！”
就看到曹皇后递来另外一本册子，拿在掌心翻看起来，栩栩如生的画作。
“弩？”
“唔，臣妾初看的时候也觉得眼熟，似是秦汉时期的攻城利器，但是听他所说，似乎不是很费力气。”
“不费力气的弩？何解？”
“时间太短，之后用了午膳就让他回去休息了，没想到...”
“呵呵，没想到他又巴巴的跑回来了是不是？这小子！”
帝后俩平时吃完饭都没有那么多话聊的。
聊着聊着，话题就散开了，最后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赵宗实的身上。
“居然有这种事情？军前哗变？军前斩杀？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心里却都是这些蝇营狗苟！”
赵祯就是喜欢曹皇后这种真性情，敢爱敢恨，直言不讳。
但是这种性格也会得罪人。
“之前让平甫去曹府传话，让国舅有空来宫里陪陪你请安说说话，他也没当回事儿？”
“看样子是被臣妾逼迫太紧，需要一些时间吧！”
哪里是被你逼迫的？
还不是那些言官吗？
因为是后族，一言一行都要匹配上皇后的地位。
要是被揪着不放，就会影响到皇后的声誉。
“明日就让国舅来一趟，就说是朕要他来的。”
“微臣遵旨！”
张茂则出去办事，国舅的事情只是托词，赵祯真正的意图还是高家往来的信件或者说过的话。
能够让这个无欲的女人如此恼怒的，不会是什么好话的。
都是大宋武将世家不假，但是高家已经不是当年的高家了。
杨家、折家还有种家依旧屹立不倒，曹家要不是有曹皇后在，恐怕也如同高家一般一蹶不振。
至于其他的武将世家都像是昙花一现一般。
此刻城外汝南郡王府的庄户院里，一名小厮正在“呜呜”出声。
这都是什么人啊？
连个普通穷苦人都不放过，打晕直接丢上马车，拉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就没人管他死活了。
双手双腿被绑着，刚才有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给他灌了一大碗稀粥。
现在想上厕所啊！
“鬼叫鬼叫什么？一天天屁事不干，就光伺候你了？要不是小郎君吩咐不能叫你死在这里，你看我管不管你？”
“这位妈妈...”
“唔？”
“这位娘子，有话好说，我身无长物，没有钱给你们啊！”
“你老实待着，过几日就放你离开，急着回去做什么？有小娘子等你？”
“这位娘子说笑了，我就是人家府里听后差事的，府里的老爷还等我回去呢！”
现在差事没办成，放在胸口的书信也不知所踪，回去说不得就要挨顿打。
不过以司马家的口碑，恐怕这顿打可以免去，但是以后能不能继续办差又要难了。
事实上司马光只知道小厮当天寄完信就回府去了，根本不关心他之后在不在府里出现过。
“回去？等着吧，还有五六七八天吧！到时候还会给你一点喜钱！至于你屙屎撒尿，直接尿裤子上，回头自然有人给你一身干净衣裤！别再嚎丧了，不然你要白白挨顿打！”
看着那五大三粗的婆子远去的背影，小厮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他就感觉到下身传来一股暖意。
遭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