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邢爷的独特心理疗法(2)

姒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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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邢爷的独特心理疗法(2)

    即便他歇力掩饰着,但言语之中那股子浓浓的担忧还是泄露无遗。

    这种感觉,连翘自然也感觉到了。

    那颗惶惶的心,很温。

    略微错愕之后,她点了点头,是啊,她还没跟火哥俩单独喝过酒呢。

    乱乱的脑子里,被这条信息占据着。

    “通讯员——”

    冷冷的声音传出去,很快小武就听了他的吩咐带了两瓶60度京都二锅头来,还让炊事班给炒了俩小菜,弄了碟花生米。

    帐篷里的光线很暗,一碟花生,两瓶酒,两个酒杯,两个人。

    喝着酒,吃着菜,连翘的心,很沉很沉。

    摇了摇脑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这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可是每当她想要忘记那股冲鼻的血腥味儿时,在那个废旧工厂的一幕,就像电影放慢镜头似的,一点一点掠过她的脑海,而那个人死亡前的样子,那嘶吼,那叫嚣,那痛苦的抽搐,那脑浆迸的一刹,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舒畅。

    心,不是痛,不是难受,就是紧紧地揪着,落不下来。

    “来,再喝点儿,难得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小酌。”

    火哥的话说得多文艺啊,连翘端着酒杯闻了闻那股子醇烈的酒味,似乎心底的血腥感觉压下去了不少。

    怪不得啊,古时候的刽子手杀人前都得喝酒。

    原来,是有这个道理的。

    她挺佩服自己的,这时候还能这么清晰的寻思着这些问题。

    那么她不就是没啥问题了,那为什么心里又会那么的堵啊?

    帐篷很凉。

    火哥背对着帐篷门坐着,那高大的身影就在她的跟前儿,可是她为啥觉得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似的,而他的声音传过来时,也变得好小好遥远。

    这时候,已经空了一个酒瓶了。

    连翘特别烦躁,突然地拿着另外一瓶,猛地仰起脑袋,拼了命的望嘴巴里灌!

    对了,这才是她的性格,要醉就痛痛快快地醉一场,至于其它,明儿再说了。

    “妮儿……”

    邢烈火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可是看着她这副模样儿,胸口针扎般的疼痛着。

    短促而简单的一声低呼,在这夜里,听上去格外的沉重。

    又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连翘越发觉得心里难受了,但是心里却又太过茫然。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怎么都不对劲,做啥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似的。

    酒,压下了慌乱,增添了许多勇气。

    有一种纠结,急欲冲破胸腔,突然扯着嘴巴就笑了——

    “火哥,人死了会去哪儿?是不是真的有黄泉路,还能再投胎么?”

    她微醉了,说这话的时候,舌头在打结了!

    而那有些沙哑的嗓声,散落在空寂的帐篷里,让邢爷听着特别的不是滋味儿。

    或者说,万箭穿心也不为过,闭了闭眼,哪怕明知道她想找到违心的借口,可他还是硬着心肠实话实说:“没有,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都要珍惜!”

    “啊,那我杀了人,剥夺了别人的生命,是不是也该死?”

    微微红了眼的女人,拿着二锅头酒瓶的手在颤抖,突然仰起头一滴不剩,然后,倏地将酒瓶狠狠地砸向地面儿,笑得有些苍凉。

    她难过了,觉得很难过,非常难过!

    那眼泪啊,不停在眼眶里转啊转,但她隐忍着,隐忍得特别辛苦。

    她醉了么,不对,没醉!

    仔细看着她,邢爷害怕错过了她一丝的表情变化,淡淡地说,“连翘,差不多了,你醉了!”

    “NONONO,我没有醉……”眼儿微眯,刚才还不哭不闹的女人,突然激动了起来,嘿嘿苦笑着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来冲他敬了个歪歪斜斜的军礼,“没事儿,我没醉!”

    话说得杠杠的,可是她在坐下来的时候,脚下虚软得差点儿就摔倒。

    “好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赶紧上前拽住她的手,邢爷低声说。

    没错儿,翘妹喝多了。

    于是,火哥抱起她时,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就不撒手,那嘴巴里不停地小声喃喃着,听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酒品差的女人,再受了点儿刺激,真是了不得。

    喟叹一声,邢爷抱起她就要放到行军床上,奈何这女人喝醉了劲儿还蛮大,死活也不松手,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别,火哥,你别放开我……我不是坏人,我不想杀人的……”

    是个人,心底都会有脆弱的时候。

    连翘不停地说着她不是坏人,那泪水就不受控制似的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缓缓的抽泣起来。

    老实说,她也不明白自个儿为什么要哭,她是好人,那个人是坏人,为什么好人杀了坏人,心里还要难过呢?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潮水一般不断往上翻涌……

    “呜……”

    “乖,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将她抱过来坐到自个儿腿上,他搂得很紧,很紧,心里很不好受。

    连翘不住地摇着脑袋。

    她其实并不是喜欢动不动就哭的人,尤其是发生在自个儿身上的事更是很少哭,除了看言情小说和泡菜剧会哭,会为了别人的事儿伤春悲秋之外,她一直觉得自己蛮坚强的。

    可是这会儿,她除了抹眼泪儿,除了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心酸之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

    痛苦?有点儿;

    焦虑?有点儿;

    抑郁?也有一点儿;

    罪恶感?就更多了一点儿;

    见到她梨花带雨般默默流泪的小模样儿,邢爷反倒松了一口气,能哭就是好事儿,老实说,他俩在一起这么久了,邢烈火还是第一次见她柔弱成这副样儿。

    轻轻掰开她箍紧了自个儿的手臂,他柔声安慰着说:“乖乖躺下等我,给去拿毛巾给你洗把脸——”

    说完,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转过身就往帐篷门口走去。

    “不!”

    尖叫一声儿,连翘那醉眼惺忪的眼儿猛地瞪圆,视线里,那个穿着军装的熟悉背影在往外走,在一步一步离开她。

    脑子里一阵激灵,尖恐地又叫了一声儿:“火哥,别走!”

    此时的她,像似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喊着叫着就飞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疾步扑了上去,抱住男人的身子放开嗓子大声哭泣。

    “别走,别走,别走……我不杀人了,别走……”

    听到她急吼吼像个神经病似的大哭声,邢爷这回彻底舒畅了——

    从面色平静,到默默流泪,再到现在的嚎啕大哭,他的妮儿终于完成了解开心结的一个艰难过程。

    心里疼得不行,在她大声的哭泣里,他喉咙像卡了鱼刺儿似的难受,忽忙转过来,紧紧地抱住她。

    “好了好了,乖乖的,不走,我不会走的,一直陪着你呢!”

    喝醉了酒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何况连翘喝得还不少。

    大声地抽泣着,也顾不上别人听见,更没有觉得会丢脸,她几乎是不管不顾地环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落到他怀里,那带着泪花儿的脸抬起看着他,盈盈一眸,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火哥,火哥……

    她还记得他那双眼睛是冷冽而倨傲,难道眼花了,为什么有那么浓的怜惜和心疼。

    他在关心她,这项认知没有让她止住哭泣,反而哭得更加歇斯底里,不可抑止。

    有人说过,越是有人关心你的疼痛,那么你便会越加放肆的疼痛,现在的她,便是如此。

    脑子很乱,她整个人都在发烫发热,突然高高地踮着脚,仰着头疯狂地吻住他的嘴唇。

    狠命地亲吻,使劲儿地亲吻,像是宣泄,更像一个需要人怜爱的孩子,将那带着酒味儿的小舌头凉凉地在他的唇齿间狠狠地探索着。

    一边亲吻,一边喃喃,“你不要走,火哥,你不要走……”

    双臂紧紧困着她的腰,邢爷心如潮涌,手指拨开她额边掉下的调皮发丝,便以更加热情的疯狂回吻她,那炙热地气息就扑在她的脸上。

    “不会,宝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我都会在……”

    “唔……”

    喉咙里哽咽着,那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大颗一大颗地顺着脸颊直往下落,而吻也在疯狂地继续,完全没有理智不压抑地疯狂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那小窗有月光偷偷窥视进来,羞得脸儿白白。

    直到呼吸都不顺畅了,这天崩地裂一般吻才终于结束了。

    将还在抽泣的女人抱了起来放回到床上,邢爷拍着她后背替她顺着气,一双凌厉的黑眸全变成了柔情。

    “乖,咱们该睡觉了,明儿什么都好了!”

    “嗯。”吸了吸鼻子,她轻轻应了。

    嘴唇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男人她缓缓放平躺到床上,然后自个儿也躺了上去,拉上被子将两个人裹在里面。

    小小的行军床,睡两个人其实挺挤的,但这会儿的他俩还会在乎么?